荣青渊点头,“活的挺不错。”
“能一直活的挺不错就好。”
“将死之人总是对“一直”这种概念特别在意。”荣青渊轻轻摇了摇头,也没抬眼。
叶晴丝看她这样笑了笑,往后看一眼,何彧年和aniel站在外面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收回目光讥讽道,“见我用带两个保镖?”
“外面还有二十个你没看见。”荣青渊深吸一口气,有点无奈。
叶晴丝嗤笑,“灵昭派给你的?”
“终于扯到正题了。”荣青渊把头抬起来,直视她的眼睛,“你想跟我说什么?”
不出意外,她一抬头叶晴丝也看到了那枚吻痕,简直恨的发狂,怒意染上眼角,眼睛通红,“你不爱灵昭,你放过他。”
荣青渊顿时心里一堵,脸色却没变,“你爱徐灵昭,可他不爱你。”
叶晴丝眯起眼,“我知道,他爱你所以要让我死。”
荣青渊勾勾嘴角,眼神玩味,“你爱他所以要让我死。听听,像不像绕口令?”
叶晴丝见她这玩笑的态度,更加咬牙切齿,“那是因为你该死。”
荣青渊起了玩心,笑道,“是啊,我给你机会了,可惜你没把握住。”
叶晴丝眼神瞬间暗了下来,像看怪物一样不可思议地盯着她那张笑盈盈的脸,缓缓起身,aniel立刻要开门进去,何彧年一把拉住他,看一眼荣青渊勾起嘴角笑了笑,“不急。”
“你是故意的?”叶晴丝觉得这简直荒谬,忍不住嗤笑一声,双手拄着桌子倾身,“你想死?”
荣青渊愣了愣,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眼神透着困惑,“不知道。生生死死无穷尽,不知道这个怪圈困住了多少人,我从不认为什么是牢不可破、亘古不变的,所以我画画、做雕塑、创造一切被人称之为艺术的东西,也只是因为我的老师说我可以用这种方式得到永恒,可这些东西给我带来不可估量的名利和无上的荣耀以外还有铺天盖地的诋毁、谩骂,批评,让人难以置信,觉得莫名。”
她叹口气,“人生太大了,我也不止有爱这一件事值得关注和期待,没有哪一种爱情可以永恒,但爱情这种东西可以永恒,真奇妙。”
叶晴丝冷笑一声,“你果然是个没心没肺的东西。”
荣青渊也冷笑一声,“你有心有肺又好到哪儿去了?”
叶晴丝觉得跟她说话简直就是在跟小孩儿吵架,不悦地瞥她一眼,“你知道上次徐灵昭来见我的时候问我什么吗?他问我知道什么是爱吗?好不好笑?我爱他,非他不可,这就是爱,而你不是,你根本没那么爱他。”
“你怎么知道我没那么爱他?你爱的那么用力,就算你是真爱,可最后你失去了他,你是用什么判断,又有什么资格评价我爱人的方式?”
“看看你,思路真清晰。”叶晴丝讽刺道,“如果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能标准衡量用逻辑说通,那得多无趣,你这么无趣徐灵昭真是瞎了眼才会对你执迷不悟。”
“那你就当他瞎了好了。”荣青渊冷淡地耍起了无赖。
叶晴丝心都在滴血,却笑了,“爱是一种感觉,你这种从没真心爱过谁的人都是这种满不在乎的样子。”
荣青渊像是立刻在自己面前搭了个防护罩一样,表情淡漠地看着她,无动于衷。
叶晴丝知道自己已经快要击溃她了,也冷下来,近乎偏执地控诉,“他为你做了那么多事,我从来没见过他这样不管不顾的爱一个人,我以为不管他怎么恨我恼我但他还是疼我的舍不得我,他会和我结婚,都是你,你让我失去了一切。”
荣青渊完完全全看在眼里,忽然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身份的?”
“你撞上我的枪口之后。”叶晴丝斜眼睨她,眼底一丝不屑,“是沈翔辉告诉我的,沈翔辉…看着清白斯文,其实深不可测,一肚子坏水,谁也不如他精明有城府,他来告诉我是想让我做好等死的心理准备,不要再做什么无畏的挣扎以免伤了叶家其他人,比如叶韶榕。”
荣青渊琢磨了一下她对沈翔辉的评价,“你很了解这些人?”
“了解?”叶晴丝冷笑一声,“只不过都是一起长大的,想不了解也难。灵昭,沈翔辉,叶韶榕,暮楚,暮风,尹露,秦扇,这些人里只有灵昭最天真勇敢,温仁纯良,他也最骄傲,光芒万丈,我们所有人都护着他这一腔热血,他活到现在除了中了一枪以外,没有什么事是他想做却做不成的,他生活的这个世界里的人都给了他一种错觉,连他自己都相信自己无所不能,真是浪漫主义。”
听到这,荣青渊微微笑起来,难得点头赞同,“他的确无所不能。”
“你不用得意,你这辈子到现在,想要的都没有,得到的都不是自己想要的,你哪来的自信拿着你破破烂烂的灵魂和千疮百孔的心跟他并肩而立?”
看着荣青渊一瞬间苍白的脸色,叶晴丝眼底嘲弄的笑意愈盛,“你们从里到外完全不同,他相信一切,你怀疑一切,安全感这种东西你都只听过压根没见过,做噩梦的滋味不好受吧?”
荣青渊眼神冷然,手在桌下紧紧握成拳,不这样努力的克制住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当场掐死叶晴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