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言立清身后的王静自然也留意到言立清的异样,他只有见到她才会有的神色,而那抹身影于她而言太过熟悉,若不是她,自己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怎么会痛苦二十多年?
门口有脚步声逐渐靠拢,言立清站在门外看着门里生气的她,四目相对,两人仿佛置身事外一般,所有的回忆涌上心头,他们经过二十多年的风风雨雨再相见,彼此脸上已经留下几分岁月的痕迹,而五官却与年轻时无多大差别。
杨清琴早已预料到今天他们必定会相见,只是没料到会在这种情况见面,这一切终究还是需要面对,足足逃避了二十多年,如今真的见到言立清,内心倒是十分平静。
他久战沙场练的双眸锐利盯着她,久久不能移开,直到她被那个男人将她护在身后,言立清幡然醒悟,这么多年,她已结婚生子,而在言易棱怀里的女人就是她的女儿?
想到这里言立清就嫉妒到发狂,凭什么站在她身旁的男人不是他?手指弯曲握成拳不停收紧力道,使指甲陷入肉里都察觉不到痛感,他心里的痛叫嚣着,报复,报复,报复!!!
“你说,你的女儿怎么偏偏要执意嫁入我言家?”言立清将手插入口袋,缓缓走到休息室转悠几圈,心中了然,最终停顿在她眼前嘲讽说道。
杨清琴当年却为了不入言家门,逃婚了!而如今杨清琴的女儿为了嫁给言易棱,执意要入言家门,这难道不是最大的讽刺吗?不,或许这个叫报应!
“可惜,我言家这个豪门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我的儿子是名副其实的富家公子,而你的女儿是不是千金就不一定了!这怎么能配的上我儿子?”言立清内心闪过一丝报复的快意,父债子还,那么母债女还是不是很公平?
“言家门槛高,别说阿猫阿狗了,就连我都不曾入过这扇门!”言易棱不由得散发出冷冽的气息,张嫣然就是他的底线,他的禁区:“今天的订婚礼是我一手策划,是我,执意要娶她,你我父子一场,你可以尽情侮辱我,但不许你说她半句!!”
所有人都没想到言易棱会是第一个站出来护张嫣然的人,就连张润辉和杨清琴都没来得及反驳言立清这番诋毁,而言易棱却已经表明了立场。
“你还有脸提订婚,你知道给我造成多少麻烦吗?这笔账我跟你回去好好算算!”言立清咬牙切齿说道,他的儿子可谓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不趁这次机会压制他,以后就很难管了。
言家可谓代代出痴情种,言真一生只娶一人,妻子去世后再无二婚,言立清心里只有杨曦一人,至今王静都备受冷落,言易棱爱上张嫣然便似中了毒,失去了理智,把握不好分寸,导致到今天的局面,说到底都只是能力不足罢了。
言易棱冷笑不应,他确实没有资格跟言立清说这样的话,但为了她,那又怎么样?
几人各怀心思站在狭窄的休息室,他们之间蔓延着一种窒息的气息,仿佛有人掐着他们的喉咙,难以出声求救,只能在这空间里张牙舞爪做无用的挣扎,更像某人为了二十多年前的事情据理力争,怨恨让某人想毁了杨清琴所有的一切,事实上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张润辉侧过脸看着张嫣然迷糊的脸,狠心伸手握紧她的手腕扯到自己的身边,就在张嫣然脱离了言易棱,倏然停住,原来是言易棱抓住了她的另一只手,两人紧抓不放,将张嫣然置于中间各不退让。
在僵持不下只是,言易棱心疼她眉间微蹙,注意到她手腕微红,最红缓缓松开手,不卑不亢说道:“我松手不代表我会放手,而是我心疼她的手腕会痛。”
其实言易棱没有半分责怪他们,他只是在责怪自己没有护好她,她发丝散落遮住了脸庞的红肿,手腕淤青发红,礼服早已皱巴巴贴在身上,摇摇欲坠的身子让他恨不得将她带走,可他不能这么自私。
“伤痛可以给她治疗,总有一天会好,而跟你在一起,对她而言是一种长久性的折磨,我们张家高攀不起鼎鼎大名的集团继承人,如果你真的爱她,就放过她,放过我们一家人。”张润辉怎么会看不见她满身伤痕?他捧在心尖上的宝儿,凭什么要在这里接受欺辱?若不是杨清琴多次交代,他定然不会放过言立清!
张润辉扶着张嫣然,而杨清琴挽着张润辉的手臂,一家三口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在经过言立清身旁,杨清琴顿住脚步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依旧不讨喜,仍然这么毒舌蛮不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