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哪里!”残漠已然没了耐心,出手钳上离术的脖颈,眼中杀意更甚。他只想找到她!
“哈哈哈,哈……咳……”残漠的手力越掐越紧。
“她在哪里!”此时的冷眸已泛起红光。
“你,你放,开,我,带你去!咳咳……”
听言残漠甩开了她,冷眸直射。
离术美眸邪光一闪,纵身跃起,残漠紧跟其后。
两人到达乱葬岗,离术把他带下了第二个玄洞中。
满洞的烛光此时亮得有些邪乎。
残漠冷眸一眯,扫过玄洞,“她在哪里!”
离术背对着他,站在玉台前,没有答话,左手腕又被割开了一道新口子,鲜血涓涓流滴在石玉上,石玉中瞬间凝聚一指暗红,流动异常。
“残漠,你是我的!”离术猛地回身,狰狞一笑,周壁烛火忽明忽暗,石玉中暗红越来越鲜红,仿若要破石而出。
忽而残漠冷眸张大,眼前似是看到了什么般,“啊!”一声大吼后,整个高大的身体倒地,抱头,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
“哈,哈哈,哈!”
“残漠,为了你,我启动了巫国的禁忌巫玉。这是最后一次了,只要成功了,我就可以活下来了,而你也终将是我的!”离术蹲在残漠身前,笑得妩媚。
巫玉是巫国的禁忌,因为巫玉是需要以历代巫主的血喂养才能启动的。一共有两种巫玉,一种小的巫玉可以控制离魂,另一种大的巫玉可以控制一个人的心智,最后听信于巫主。但代价是巫主一生只能启动三次,最后一次如果不成功便死入劫地,巫主将瞬间耗衰而死。
风国郊外。
“师父,不要追了!”落倾挡在落错身前,阻下她欲想追上的已逃去的黑影。
“嗯。不知他们怎么样了,我们回去。”
说着师徒飞跃而去。
未到城墙,就被一阵风赶来的宫冥拦下。
“你可还记得答应我的承诺?现在,我要你去找残漠!我,我找不到他!”说到最后,宫冥一个抱头苦恼,一副快要急疯的样子。
“倾儿!”落错警惕地看着宫冥,拉住了落倾的手臂。
“师父,我曾承他一个承诺,等事情一过再告诉师父好吗?我想他是真的没办法了才会来找我。”落倾看他的神情就不似作假。
落错放开她的手臂,沉默不说话了。
“巫国!残漠在巫国,可我怎么也找不到他,那该死的女人!”宫冥一个心急抓住了她的手臂。
“我知道了。”眼睛一闭,再睁开,已是隐身不见。
“你怎么进来的!”离术看到凭空突然出现的落倾,惊大了眼。
落倾皱眉望向在地上抱头痛苦呻吟的残漠。
“他是我的!我要杀了你!”落倾那一眼彻底激起了离术心中的妒火,说着就扑上去。
落倾侧开顺带着一掌风把她甩落出去。
“主子!”离忠赶回来看到的就是令他恐慌的一幕。
“离忠,杀了她!”离术躺在地上,愤恨道。
离忠还未上去,落倾一个掌风把他打落到离术身旁。
落倾趁此蹲下叫喊残漠,“你醒醒!”
“残漠!”
陷入梦魇中的残漠听到一声声清脆的叫唤,挣扎着醒来。突然冷眸一睁,看到了身前似熟悉似陌生的女子,眼神变得柔和,原来那声声叫唤不是梦……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离术喃喃叫道,头发披散开来,变成了灰色,面部、双手皆以不可见的速度变皱衰。
“主子!”离忠睁大了瞳孔,仔细一看里面死灰一片。
“不可以!不可以!残漠!”离术突然害怕起来,捂住双眼,身体在迅速衰竭。她害怕残漠看到她现在这幅模样。
落倾惊异地看着她。
残漠站起身来,冷眸危险地眯起,手一抬,一掌风往离术飞去。
“主子!”离忠飞扑过去挡下,倒落在离术面前。强劲的掌风把他脸上的假皮震碎开来,露出俊美的面容,头发也被震散下来。
“阿忠?”离术睁着微缩的眼眸,不可置信。
“术儿,我是阿忠!”离忠爬过去把离术抱在怀里,语气哽咽暗哑。
她望着眼前熟悉的脸孔,眼神涣散,似是看到了那时候的他们:
“巫父,这人是谁啊?”一个穿着一身红裙的小女孩,面容瑰丽,窝在男人的怀里,仰着小脑袋天真地问道。
男人慈爱地抚着她的小脑袋,“术儿,这是离忠,巫父收的小徒弟,以后你就有伴了。”
只见一个小高个子的男孩踌躇地站在那里,小小年龄,已初显俊美之色,正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阿忠!”
他忘不了那小小的美人儿一脸欢笑地喊着他的名字,那一刻,他就知道,她会成为他一生的魔障。
四岁的时候,巫父带着她去雨国,那时巫父正与雨皇商谈着什么,她趁无人注意,小小的她便偷偷溜出了霄雨殿,误入了一间院子,在那里,她遇到了一个小男孩,冷着一张精致的脸,似乎不喜欢她的出现,她却没有被吓到,反而没来由地喜欢,自此一见入心。
长大后,阿忠就曾对她说,“术儿,我会倾尽一生保护你!”他看她的眼神那么温柔。
“阿忠,谢谢你。”那时她不懂他的心思,一直把他当兄长……
却不知道他眼角处滑过的伤痛。
直至有一天,当初那个冷着一张脸的小男孩已是丰神俊朗的男子,带着兵将打进巫国,再见到他,她还是认出了他,还是无法自拔地陷入了他的冷眸中。也因为他,一夕之间,巫国惨灭,她在离忠的舍命护救下活了下来。
自此她无处可去,躲在了生前巫父告诉她的乱葬岗后的悬崖石洞中。
后来,有一个长相普通的男子找上她,自称离忠,他说会永远追随她……
“阿忠!”脑海中闪现的种种,忽而她笑了,躺在离忠怀里,渐渐没了气息。
“术儿!啊!”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就这样没了生息,离忠浑身颤抖,一瞬间,满头的黑发变成灼目的血红,神情悲恸,双目鼻孔皆流出暗血,仍作紧抱着离术的姿势,人已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