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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大结局(二)

一个月之后。

梨玄坐在床侧为落倾把最后一次脉,情况依然没有变化,他幽叹一声。

看了眼床上的两人。

他的徒孙不眠不休抱着落丫头一个多月已经清瘦憔悴得不成样子。

但他又能劝他什么呢?摇了摇头,又是一声轻叹,打算转身离开。

床上的人儿突然睁开眼。

梨玄大喜过望,“落丫头!”

落倾望向他,忽然感觉腰上被勒紧,这才挪开视线往身旁之人看。

她一看,眼泪瞬间不自觉地掉下来,眼前的男子面容憔悴清瘦,胡渣满脸,黑眼圈极重,哪有昔日玉颜之色。可即使如此,他看她的眼神还是那么温暖柔情。

醒来就好,醒来就好!梨玄看得老泪纵横,悄悄离去带上门。

他得赶紧去告诉落错,落倾女娃醒来的好消息!

“对不起。”落倾小心翼翼地捧起梨葬的脸,心痛得无法呼吸。

梨葬翻身将她压下,怀着失而复得与急切的心情落下亲吻。

片刻之后,倒在落倾身上沉睡过去。

他太累了。

“睡吧。”落倾轻拍他的后背,再次默默的流下眼泪,心中既酸涩又疼痛。

“你说……”落错猛然抓住他的手臂,憔悴的面容突然有了颜色,“你说倾儿真的醒了?!”

梨玄看得心中酸涩不已,“是!”

“倾儿醒了,倾儿醒了,倾儿真的醒了!”落错喃喃自语,说着说着竟是靠在梨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一旁的墨织颜也是靠在梨鲟臂弯里,掩面而泣。

其余几人皆沉默,但心情明显没有那么沉重了。

他们足足等了一个多月,等了太久,久到心中害怕,怕那个女子从此不复醒来。

“无虞,她既已经醒过来,你就不用担心了,跟我回去吧。”

“从那时起,神界早已没了无虞神,现在的我只是迷雾林宫的宫主罢了。你走吧。”无虞背过身去。

无息眼中闪过伤痛,“无虞。”

“哥,已经足够了。”是啊,在永生界他确实享够了来自大哥的守护、大哥给予的温暖,可总不能永远享受。

无息盯着他的背影,黯然神伤,握紧了拳头复而又松开,转过身去,道一声:“保重!”

最后,无息带着复杂与沉重的心情与青鹭几星他们回永生界。

无虞忽然笑了。

路清闲拍了拍他的肩膀。

无虞转身看向他,“你呢,今后打算何去何从?”

路清闲神色一顿,看了眼梨鲟怀里的墨织颜。

“等见那落丫头最后一面就回永生界去吧。”

“嗯?”无虞不解。

路清闲晒然,笑容有点凄凉,“界后身边没人,以后有我陪她谈心。”

“这样也好。”命运捉弄人呐,哎!

梨葬熟睡醒过来时已是晚上,落倾让他去洗了个澡,替他整理了一下面容,刮掉了胡渣,之后看起来虽然好了许多,但落倾还是忍不住心疼落泪。

“以后不许这么虐待自己,就是为了我也不行!知道吗?”

“还有,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不爱护自己,如果哪一天又让我看到你这般,我一定会让自己变成你这幅模样。知道吗?”

“你说什么都好。但不会再有那一天的。”梨葬黏在她身上,时不时地落下一吻,语气格外的轻柔。自从醒来,他就一直抱着落倾不撒手,就好像怕她会随时不见。

“好了,我们去吃饭吧,师父他们还在等着呢。”落倾拉他起身,却被他揽回怀里倒在床上。

梨葬吻了一下她的嘴唇,幽深的眼眸望进她瞳孔之中,声色轻柔的道:“落倾,你答应过我,等回梨花谷我们就成亲。明天我们就成亲,好不好?”

“等你身体好些我们再成亲,好吗?”他这一个多月来守着她不眠不休,太累了。

梨葬看她良久,在她唇边落下一吻,“好。”

楼外,响起落错的声音。

“倾儿,梨葬,好了吗?要是整理好了便出来吃饭吧!”

听到师父的声音,落倾心里泛起一股心酸。

梨葬注意到她的异样,将她抱起往门外走去,“我们去吃饭。”

“我自己走。”落倾反应过来发现梨葬抱着她,随即想到他的身体,坚持让他把自己放下。

梨葬没有听言将她放下,继续往楼下走。

“倾儿。”见到落倾的那一刻,落错忍不住落下泪来。

梨葬把她放下,落倾扑进落错怀里,“师父,……”

饭厅前。

梨玄、墨织颜等人已落坐饭桌前等着未来之人,梨玄环视了一圈众人,语重心长的道:“待会啊,你们都别再提那件事,免得引起她的伤心。落倾女娃好不容易醒过来。”

“是,师父。”墨织颜和梨鲟回道。之后,墨织颜躲在梨鲟怀里悄悄抹泪。

路清闲与无虞默默点头。

梨玄放心了,然而心里还是止不住哀叹:虽然可惜墨儒兮那个孩子,但逝者已去,往事不可追,活好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过了一会,等待的三人踏入饭厅。

“都别说话,赶紧坐下吃饭要紧,饭菜快凉了。”梨玄招呼一声。

那些欲开口的默默吞咽了回去。

一顿饭下来用得相当安静,有些小压抑。

落倾突然走过去抱住墨织颜,“伯母。”

其他人本来就没有多大食欲,这下都停了下来。

墨织颜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都过去了,别怕,都过去了。这是阿兮的命运也是他的选择。从小到大,他没有选择过什么,如今他有了自己的选择,伯母虽然难过但也为他高兴。”毕竟她的弟弟生来便没有选择的权利,正因为如此,在他的内心深处从未真正开心过。

“他们一开始就被命运所选中,最终也算是解脱了。”路清闲说。

梨葬走过去抱回落倾。

落倾靠在他怀里,脸色苍白不已,似乎那些痛苦的记忆又清晰的闪过脑海。

那时在神秀山上,在那一刻她本来已经准备了启动记忆芯片自毁,可没想到上天那么残忍,竟为了一个传说而已,就都要牺牲她身边其他人的性命。

她怕因为自己的冲动而加速朋友们的死亡,所以直到他们化作真气消失的时候,她都没有再启动记忆芯片,最终反而被记忆芯片摄住心魄,牵引出一段段记忆,陷入昏迷。

“傻瓜,我在这里。”梨葬心疼的抚过她的脸颊,试图宽慰她的心情。

落倾攥住他的衣袖,脸上忽然闪过一丝笑容,却很勉强,说道:“小灵雪,还有墨儒兮他们说到底还是因为我,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就让我难过一会,从此之后我会带着他们的那一份好好活下去。”

“好。”梨葬抚过她的脸,打算抱她离开。

落错却在这时候说道:“梨葬,今晚就让倾儿陪我,可以吗?”

“应该的。”梨葬顿了一下,随后想到什么,放下落倾。

路清闲忽然站起身来,“落丫头,我也该走了,以后……本君会记挂你的。”

“还有,那个冷漠小子现在不知怎么样了,你若有空,去看一看他吧,他其实挺可怜的。”

落倾点头,没说什么,只道一声珍重。

最后,路清闲望了墨织颜一眼,见她望过来的目光,消失离去。

从此以后,他就彻底放下她了。

墨织颜本想对他说,照顾好母后,要常来看望她,可想想也没必要了,因为她相信小舅会照顾好母后,至于来看她,还是替她多陪陪母后吧。

路清闲离开之后,无虞说也要离去了,幻灵来接的他。

临走前,落倾抱了一下无虞,“老君,请您珍重。”她心里虽有不舍,但明白老君去意已决。至始至终没有问他还活着的事。

因为那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还活着。

这一晚上,落倾与师父都在谈话。

“倾儿,你说的是真的吗?”落错突然难掩失控地抓起落倾的手臂。

落倾虽疑惑师父反应过于异常,但没有挣脱,也没有问,说道:“是真的师父,他们说自己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新生命研究者,可如今我却是不相信。所以,我打算去一趟那个所谓的二十一世纪时代,把记忆芯片还回去。”还要问清楚一些事情,不然,她心难安。

落错自开始听到二十一世纪什么研究者的时候,就已呈现放空状态,至于落倾后面说了什么,完全没有听到。

落倾唤了一声,“师父?怎么了?”

“没事。”落错回神摇了摇头,看着她说道:“可是,倾儿你,如果你回去又怎么回来?如果回不来怎么办?”

“我……”她确实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师父和你一起去。师父自有办法带你回来,若是你不想留在那里。”

“师父?”

落错在她的疑惑下,开始解释发生在她身上的离奇故事。

落倾感叹,原来师父和她来自同一个地方。

“师父,在离开之前,我想先帮梨葬解毒。”这一离去,她感到很不安,若是……

不!没有若是!

她摇了摇头,把刚才一闪而过的想法否决了。

“偶然之间师父听梨玄提起过梨葬身上的毒,只有一个解法,那便是……”落错看着落倾犹豫了一下。

“师父,其中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成?”

“师父只是怕与你说你不懂罢了。其实那就是……”落错靠近她耳边,悄声说。

当落错说完之后,只见落倾脸色驼红得厉害。

师父知道她不太懂男女之事,便讲解得甚是清楚,再加上她思维聪慧异常,听完愣是明白了大概。

难怪那天,梨葬说要等到成亲后方可解毒……

落错见她模样,笑了笑,“倾儿,你若真想给梨葬解毒,师父不会阻拦你。”

“师父,我怕他不同意。梨葬说过要等成亲后。可就在吃晚饭之前,他有问过我明天可否成亲,我顾虑到他的身体,答应迟些时候再与他成亲。”难道真的要等成亲后才能给梨葬解毒吗?

落错再次笑了笑,她的徒弟真可爱。

“不一定要等成亲后才能行男女之事,你们若相爱自然都可以。师父知道你想什么,去吧,先给他解毒。”

“可我不会啊,师父。”落倾红着脸,局促地说道。

于是乎,落错又教她如何做。

还从梨玄那要了一样东西交到她手上,特意叮嘱如何使用。

以致第二天,落倾见到梨葬,眼神都不敢看。

关于男女之事,没有人告诉过她,就连师父也没有。

一旦知道还挺害怕又害羞。

矛盾极了。

就好比现在,落倾站一边上,始终不往梨葬那边靠去。

梨葬放下书本,起身慢慢走近她,“嗯?你在怕我?”

“没有!”落倾摇头,没有承认,闪到一边去。

其实她是有点怕的,因为毕竟没有接触过。可一想到……

她这番反常的举动,令梨葬轻皱了一下眉,“过来。”

落倾赶在他隐隐生气时,走过去抱住他的胳膊,用安抚的语气说道:“你陪我去看看玉书小缘和残漠他们,好不好?”

“好。”梨葬轻拍着她的头说道。

两人先是去了一趟芭蕉族,那里的族民依旧纯良朴善,似乎过得比以前还要幸福快乐。

玉书与阿惬成亲了,还有就是小缘长大了一些。

好像,他们都把她忘记了。就像她从未出现过。

不过也好,不记得也好。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有关于她与青流的记忆,早在之前,青流就已经把它从所有族民的脑中抹去了。

落倾回头看梨葬,“我们走吧。”

两人去了雨国。

“他这是怎么了?”

当两人出现的时候,宫冥脸色无比难看。尤其对落倾。

“他能如何,还不是因为你!那个谁把残漠送回来后,醒来便嚷着要去找你,那个谁料想他会这样,将残漠送回来时神神叨叨地说什么废去了残漠身上神力,然后就走了。而残漠发现了不对劲,好像找不回什么似的,疯狂大闹了一场,我一气之下给他喂了昏睡药,天天睡得昏昏沉沉,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嘴里一直喊着你的名字。”

落倾轻拧黛眉。

梨葬低下头,伸指贴在她皱起的眉头上,轻轻抚过,见它舒展开来,唇边勾起笑意。

“你们来这只是为了秀恩爱的话,那就趁早滚!”宫冥在一旁看着一脸反感,特别为残漠感到不值。

梨葬倏然眯起双眸,身形一动,来到宫冥面前扣住了他的脖颈,“你想死,本主成全你。”

“梨葬。”落倾将他扯回来,“你先到外面等我,一会就好。”一脸保证的看着他。

“不要让我久等。”梨葬轻捏了一下她的脸,提起宫冥走了出去,不问她做什么,只因为他懂她的每一寸。

“喂!你想对残漠做什么?我告诉你,你要是敢……”

外面宫冥的骂声喊了进来,而没骂完突然就没了声。

落倾站在床边,凝视了一会床上之人。

“残漠,愿你以后过得幸福。”说着催动记忆芯片,消除残漠脑中所有关于他的记忆,永远地抹去。

久久才结束。

床上的人沉稳的安睡过去,不再痴语。

落倾最后看了他一眼走了出去,刚一踏出门口,遇见阳光照射,头晕差点倒下,梨葬快一步抱住她。

“你……”宫冥吃惊。

“记住,从此以后不要再提起落倾这个名字。”

落倾握住梨葬的手,不管宫冥什么反应,与梨葬消失离去。

宫冥神色复杂,随后回寝殿,残漠已经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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