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国子院。
国子监向来管理着各学院,而且朝试的举办除去巫山暗中支持之外,几乎里里外外的大小事务皆由国子监打理,而朝试的抽签仪式自然也就落在国子监的头上。
国子院与国子监和国子附院互为“近邻”,所以两院时常互相切磋,虽然国子院只招收有天份的官家子弟,而附院则招收平民孩童,可一旦踏入修行之路,那便不论出身,只看修为。久而久之,双方虽有些竞争,可也只是修行上的问题,很少有人用出身压人。
这也是国子监多年以来立下的规矩,无人不敢遵守。
张念他们如期而至,路上陈安为他们讲述着国子监两所学院的故事,张念也看到国子院建筑的威严大气,与天师院的道家风格相差甚远,不由得感叹:国子院都这般威风,那威名赫赫的巫山院,究竟有多惊艳。
陈安听后,不屑一顾的道:“房子修的好有屁用,里边还不是一群臭鱼烂虾。巫山院背后有巫山坐镇,但是极其朴素,韵味十足,比这富丽堂皇的国子院强上百倍!”
张小月点头道:“这种修建简直浪费,若将这些钱财用在更需要它的地方,比立在供人观赏好上太多了。”
陈安看着这国子院,目光深邃,不知想着什么,久久才一声长叹道:“是啊,用在其它地方才好啊……”
张念则摇头道:“既然国子院只招收官家子弟,而且这立院之处也在贵族坊市,那些大富大贵的子弟,真的还对这种院墙房屋有兴趣?只怕到头来,仅仅只有少许少年少女才会真正的欣赏这种磅礴大气。”
陈安停止思索,笑道:“走吧,有些事情不由得我们,等我们站在一定高度的时候,也就是将这种风气慢慢改正的时候。”
张念心中有思绪飘过,不过转眼间微笑道:“也是,现如今,只有朝试才是我们需要面对的最大的难关。”
陈安脸上又浮现起那种笑容,他笑道:“我们可是抱着重在参与的心态来参加朝试,你说的那种情况只有你好不好。”
说着说着,几人已经踏入了国子院中,也有人已经认出张念几人,有人议论纷纷,有人连忙躲避,张念他们也停止闲谈,朝着院内深处前进。
国子院的占地可比天师院大上几倍,果不其然,国子院内部的修建和院墙相比只高不低,建造风格极其奢华,不仅有黄金白玉点缀,就连过路的花草,池中的小鱼,墙边的树木都是稀世珍品。
张念心中长叹,在这种地方真的能用心修行?盛世之下,供朝中贵族子弟修行的学院,竟然也这般奢侈。
走了一段不小的距离,又是一段长廊之后,映入眼帘的一个巨大的广场,地面用上好的玉石砌成,玉石之上还有花纹点缀,四周有四鼎青铜巨鼎,青烟袅袅,远处亭台楼阁屹立左右。单论这牌面,天师院和这里就如同天地之隔。
此刻的广场,周边站着无数少男少女,身着华丽的国子院服饰,不断对广场中央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而中央,只有极少人,三三两两站在那里,似乎等候着什么。
广场最为中央的地方,有个小型水池,依旧饲养着名贵金鱼。水池往北,有座大殿,大殿之下,有着高约三尺的白玉阶梯,阶梯中央则有一段白玉平地,似乎当作高台来使用。而此时,平地之上,站着几人,器宇轩昂,英气逼人。
圣人周明,还有朝试主考官赵琦,国子院院长梅元正都在那里,还有几人,张念并不认识,不过从衣着来看,应该是国子院的师长和国子监中的命官,来头不小。
梅元正的眼神浑浊一片,他也感觉到天师院几人已到,只是睁开眼睛,看了眼张小月后,又再次闭上。
阶梯之下,白落雨与巫山中人站在一起,可依旧有几分距离,她就那样单独站着,脸上蒙着洁白面纱。
如今还是巳时,距离定好的午时还有一些时间,张念他们便走到阶梯下方无人之地,等候着时辰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