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屋显得安静许多,放在房屋正中间的一个火炉明显是烤了好久。
“天气越来越冷了,这火炉烤了一夜我还没舍得熄掉。”老板娘望着火炉喃喃道,又将那火炉往落英的板凳前挪动许多后,摘下她潮潮的白色缀花披风,放在火炉上一边烤一边问:“这么多天,你跑哪儿去了?”
“我,,,,,,”落英吞吞吐吐了半天,终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低下头以沉默回应。
老板娘有些气愤地看着她,可那愤怒的深处也夹杂着无可奈何的心疼,“你那天走后,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阿宝少爷又寄来了一封信。”当她说到阿宝的时候,落英蓦地抬起头,刚刚哭红的眼睛又泛出几许泪花,她声音沙哑地问道:“阿宝他,还好吗?”
“怎么能好!他可是在蒙古打仗呢!应州大捷一炮打响后,北疆一带到处是战火硝烟,阿宝少爷可是每一分都在战场上拿血肉跟敌人拼命!”
落英又垂下头,眼泪止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转,“那,他说什么了吗?”
老板娘的鼻子里发出一声叹息,她转身走到梳妆柜前,将一封铺地整整齐齐的黄彤纸信封抽出来递给她,落英接住,屏住呼吸地拆出来看。
“你走后,很长时间都没来取信,我就到白家找你了,谁知,去了以后才知道,白家一夜之间竟出了这种大事!”此时,落英已看到阿宝所写要事,再听到老板娘沉痛的叹息和怜悯时,眼里的泪花终于忍不住,她揉卷着怀中的黄彤纸瞬间哭得泣不成声。老板娘看到这幅情景,眼圈也红了个七七八八,连忙将她搂在怀中安抚道:“苦命的孩子,好落英,你想哭就哭出来吧,哭完了就不会难过了!”落英将头深深埋在她系着丝襜的怀抱里,呜呜地发泄这些天积聚的所有伤痛。
此时,窗外的天空上,荫蔽的云层像狂风一样分散推移,只是,云层之后的冬阳依然戴着深色的面纱,他躲在人们看不见的地方,像是做错了事情逃避世人的囚徒,巨大的眼睛里发出令人心寒又谨慎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