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凝烟是个享乐主义者,她的人生信条就是快意江湖,况且能睡床为什么要睡地?能吃香的为何要去监狱里遭那份罪?
她见刘昌贤没有反应,又道:“大人,案子未了,民女不敢擅自离开,也不会让他离开。否则这罪名,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李念莫名的对季凝烟很信任,也帮季凝烟说好话,“大人,不妨就依她说的吧,属下会派人监视他们,案子未结之前定然不会让他们离开郡县。”
刘昌贤拿着案板的手抖了抖,忽的眉头一挑,“本官信你一次。来人,把其他几人押入大牢。”
宁馨儿见状,自然不肯,她是没机会脱身了,但她定然也不会让季凝烟好过。
宁馨儿想也没想扑通就跪在了地上,“倘若大人放他们离开,又凭什么关押我呢?大人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我是杀人凶手,那我是否可以随他们离开?”
她勾唇,眸光犀利,“不过大人你放心,只要他们不离开,我就不会离开。”
言外之意,要关一起关,要放一起放。
想关她一人,休想。
季凝烟似乎没想到宁馨儿这么跟她较劲,一时间不由得笑出声来。
这宁馨儿是摆明了挑衅她啊,老虎不发威,还真以为她是一只病猫呢?
她笑眯眯的看向刘昌贤,无比真实诚恳,“既然如此,民女也不该让大人为难,那我们就暂且委屈一晚,待大人还我们清白后光明正大的离开。”
宁馨儿这么想跟她斗,斗就是。
她三番两次的退让,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不想惹事,更是看在宁向远救过她的份上,才想放她一马,没想到宁馨儿这人贼不知趣,她也就没必要继续心软。
她倒是要看看,被关在大牢里,宁馨儿还能怎么折腾。
萧瑾玄一直拉着季凝烟的小手,乐呵着,嘴上笑开了花。
与他而言,只要有季凝烟在的地方就是家。
因他们的特殊性,并没让捕快特意押着,而是李念在前面带路,他们后面跟上的方式,李念自信在衙门里,在他的地盘上,这些人整不出什么幺蛾子来,遂也安心了几分。
玉无痕一直昏迷不醒,刘昌贤便让人把他和季凝烟萧瑾玄关在了一个牢房里,宁馨儿则被关在他们的右手边,行千里和花不美被关在左手边。
在他们周围,约莫五米范围内的其他犯人都被转移。
萧瑾玄一路拉着季凝烟的手撒娇,各种嘘寒问暖,甜言蜜语。
这一次季凝烟非但不反感,还各种笑面应对,愣是气得宁馨儿蹬鼻子上眼,各种没辙。
在被关进牢房的时候,季凝烟有意顿住脚步对宁馨儿说道:“我和你无仇无怨,你也没必要死咬着我不放。”
宁馨儿咬牙切齿的瞪着她,“夺夫之仇,不共戴天。”
她狠厉的语气,恨不得把季凝烟生吞活剐。
那一刻季凝烟也意识到了多说无益,最直接的就是干掉她。
她索性挽住了萧瑾玄的胳膊,笑眯眯的走进了牢房。
然而她没注意到她走进牢房的那一瞬,宁馨儿看她的眼神,那是一种蔑视,仇恨,又不甘的情绪,在那张原本纯真的脸蛋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宁馨儿右手食指与中指紧夹着一枚飞刀,犀利的目光将眼前的猎物扫描了一次又一次,直到身后的狱卒推搡了一把,她方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走进了大牢。
一进大牢,季凝烟便松开了挽着萧瑾玄的手,她蹲下身检查了一番玉无痕,忽的起身敲了敲左边的墙壁牢房,“你们二人给我师父吃了什么?为何他至今未醒?”
按理说她和玉无痕同样中了迷魂香,玉无痕不应昏睡这么久。
行千里对于花不美的背叛,尚不能释怀。他双手环抱着膝盖,默默的顿在墙角,整个脑袋都埋在大腿上,对于头顶上传来的声音充耳不闻,陷入了深深的凝思之中。
花不美坐在行千里的对面,见行千里焉不拉几的模样,颇有几分内疚。然他并不认为自己有错。
他咽了咽口水,徘徊一番之后,冷不丁的冒出一句,“你恨我吗?”
行千里没有回答,甚至没有抬头,一动也不动的蹲在那。
花不美更是内疚了几分,他撇撇嘴,“那个女人心狠手辣,你怎就没有半点防备?你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怎么这么蠢?”
虽是责备,但从他的语气听得出他的遗憾和关心,更多的是一种无奈。
宁馨儿早已说过忠骨丸无药可解,换句话说,一旦行千里起了异心,必死无疑。
行千里依然没有反应,内心却是波涛汹涌,被恨意填满。
他恨花不美的背叛,恨宁馨儿的狠辣,更恨他自己的无能。
然而这一切,他都不会说出来,只会让仇恨的种子在心里萌芽。
花不美重重叹息了一声,“我这辈子,竟然栽在了一个女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