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若掩唇一笑清妍幽幽:“是比原先又大了些,等着孩子生下来了,绫姝姐姐可要日日都来永和宫看看这孩子。”
绫姝的眼角闪过一丝凄楚:“若是昭仪生下了孩子,皇上也会日日前来的探望的。嫔妾若是再来岂不是不合时宜。”
神色黯然如秋风黄叶,缓缓坠落:“绫姝姐姐多虑了,皇上膝下的子嗣又不是仅仅只有本宫腹中的胎儿,且皇上如今最宠爱的便是苏容华,怎能日日来本宫的永和宫。”
绫姝默然片刻,道:“即便是如此,但昭仪娘娘好歹有了孩子,那已是极好的。”
茯若拉着绫姝的手,温然道:“咱们二人在后宫里相伴数年,本宫的孩子也算的上是绫姝姐姐的孩子。还望姐姐万万不要自哀。”
绫姝露出了然的笑意,与茯若双手交握:“嫔妾虽不得圣宠,但与昭仪娘娘贴心相交,也算是欣慰了。”
茯若婉然一笑,二人复继续前行。
二人行了片刻,只闻得前面笑声嫣嫣,待得走近了些,却是玉贵嫔,文昭媛从上林苑中回廊里坐着,三人皆是一脸喜色,茯若走的原本便有些累了,正欲清净片刻,骤然闻得三人嬉笑之声,心下不悦,绫姝倒是先对玉贵嫔,文昭媛行了礼,随即带着茯若上了回廊上坐着。
玉贵嫔,文昭媛二人齐声对茯若行礼:“臣妾给昭仪娘娘请安,愿昭仪娘娘万福金安。”
茯若客气的让她们起了身,温然笑道:“许久不见玉贵嫔和文昭媛,本宫原本还欲去长寿宫探望玉贵嫔,没想到却在此处见到了玉贵嫔。”
玉贵嫔身着一身刻丝泥金银如意云纹缎裳,缎纹是红丝线编织的枝叶繁花,错落有致的布满了整件缎裳。头上是梳着朝月髻,带着一对镶宝石蝶戏双花鎏金银簪。且墨蓝色翠玉发梳色彩与下方的宝绿色暗纹发玉、镶边紫珠相得益彰。摇曳生辉,显得极为华贵。文昭媛的装束也是极为花枝招展,一团华贵喜气。她身着一身绿蓝条纹的素锦袍裙,暗淡的碧青色缎锦,镶饰着嫩黄色镶边栀子花,微绿墨色的花叶在波纹,舒袖里边,内袄小袖的绿黄双色栀子花绣工倒还精致。
玉贵嫔见茯若如今已是昭仪,位分在自己之上,只能平声静气的道:“臣妾多谢昭仪娘娘关怀,在这里遇见了昭仪娘娘,臣妾也感到欣慰。”
茯若又向文昭媛道:“本宫听闻皇上念着文昭媛进宫多年,说是不日便要晋封文昭媛的位分了,本宫先行贺喜文昭媛了。”
文昭媛的性子与玉贵嫔相差未几,皆是那般轻狂倨傲,便道:“嫔妾谢过昭仪娘娘,只是嫔妾尚未知晓皇上要给嫔妾什么位分。”
茯若思虑片刻,便道:“这些本宫也不得知了,只是今早去向皇后请安时,皇后提起的,或许是昭容,亦或许是贵人。这些本宫便不得知了。”
玉贵嫔闻言,唇边却笑意深深:“臣妾倒是想起一事来,昭仪娘娘已有十数日未曾见到皇上了,这些事也只能从皇后哪里听来了,臣妾只是感慨物是人非,原先昭仪娘娘也是皇上心尖上的,怎的如今苏容华进了宫,便这样被抛诸脑后了,只是可怜了娘娘腹中的胎儿了。”
绫姝听玉贵嫔说的极为不敬,正要言语,茯若暗暗按住她的手,淡淡笑道:“的确是物是人非,原先玉贵嫔以贵人的身份入宫的时候,本宫还只是从三品的昭容,见了玉贵嫔还要行礼,如今本宫乃是从一品的昭仪,玉贵嫔只是正二品的位分,这总算是倒过来换做玉贵嫔向本宫行礼了。”
玉贵嫔蹙了蹙描得秀长的柳叶眉,有些不服气道:“昭仪娘娘莫不要把话说绝了,臣妾的父兄为国厮杀,战功显赫。难道臣妾便做不得这昭仪的位子,若是真有那一日,只怕你我二人又要平起平坐了。”
绫姝轻轻“咦”了一声,恭恭敬敬道:“玉贵嫔娘娘自然是可以做昭仪的,只是若是那时候若是昭仪娘娘晋封为了正一品的贵妃哪有如何,嫔妾记得,宫里的贵妃只有两位,眼下已有了一位敬贵妃,若是昭仪娘娘也成了贵妃,只怕玉贵嫔娘娘便再也不能如愿了。”
玉贵嫔面上一阵红一阵白,正欲辩白,茯若温然笑着,含了不容置疑的口吻道:“若是玉贵嫔能再度与本宫平起平坐也是极好的,只是本宫念着,如今皇上专宠苏容华,对玉贵嫔的恩宠到底淡了些,本宫虽说失宠,好歹腹中还有胎儿,皇上或多或少都会念及着本宫,而玉贵嫔还是自求多福吧。”
文昭媛脸上的喜色也收了些,茯若复又道:“今日皇后娘娘说是待到庆顺帝姬和亲过后,皇上会晋封文昭媛的位分,此乃是实话,况且文昭媛娇媚可人,贵人的位子你原也做得,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轻狂跋扈之人尚且可为贵嫔,文昭媛如何又不能为贵人呢?”
玉贵嫔面色铁青,如被眼霜,奈何茯若位分高,不敢与之争辩,只能施礼退开。
随后文昭媛也走了,二人走远后,绫姝低声笑道:“娘娘的口齿越发好了,方才说的玉贵嫔哑口无言呢?”
茯若笑道:“她为人一向跋扈,若不是今日本宫的位分高于她,只怕还不能将她说的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