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田苏氏虽然没落了,但底子还在,又有卢老夫人和两任崔夫人的娘家在,和五姓七望也算搭上了线,算的上名望之家。
苏晟归来的消息一传出,旁的不说,卢家、崔家是要上门的,连带着房家、程家也是如此。房玄龄的夫人卢氏若论起来,还要叫卢老夫人一声姑妈,崔氏更是与崔明珠和苏晟亡去的母亲姐妹相城。当然,也只有房夫人和程夫人上门来,苏谪在朝中的地位与房玄龄、程知节相差甚远,自不会登门。
足足三日,苏晟都感觉自己不是自己了,整日里迎来送往摆出一副憨厚的笑来,来来回回都是那么几句话。不仅如此,旁人见了他也是那么几句话。
“当真是个苦命的孩儿,如今好了,苦尽甘来,有大福气。”
“可怜见的,怎的这般瘦小,当好好养养身子。”
到最后,苏晟只觉得这张脸都不是自己的了,一动就抽抽。
旁的人都走了,房夫人是最后来的,还带着自己的儿子房遗直。房遗直比苏晟小两岁,和苏澈同年,却是温文尔雅,很有乃父之风,和苏晟两个站在一起,都是一般白净,也都是一般闷葫芦。
房夫人自打住随房玄龄住进长安城,又寻到卢老夫人,就时常过来走动,卢老夫人也见过房遗直这个外孙子,倒也十分亲近。
苏澈和苏晟之间还是有些芥蒂,而且苏澈的性子随苏谪,整日里读书习字,显得有些死板。苏晟平日里一副木讷的样子,兄弟俩在一起也是没话说。
卢老夫人让苏晟领着房遗直到外面玩耍,自己和房夫人在屋里唠唠体己话,本意是好的,但两个闷葫芦凑在一起能有好结果?
俩人坐在院子里好半天,只是吹着冷风,都不言语。最后还是房遗直受不了了,开口问道:“晟兄,天气如此寒冷,你我兄弟不若进屋去,探讨诗词?”
“呵呵……”苏晟闻言眼睛一转,透出灵动,笑着回道,“遗直贤弟,天不冷,冷的是你的心。”
“冷的是某的心?晟兄,这是何意?”房遗直被这话说得一愣,问道。
“意思很简单,人要有梦想,没梦想就和咸鱼一样了。”苏晟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看的房遗直没来由的打了一个寒颤。
“咸鱼?咸鱼和梦想有什么关系?又和某冷不冷有什么关系?”
“梦想、咸鱼,这重要吗?”
房遗直一脸懵逼:“不重要吗?”
“对我来说不重要。”苏晟点头道,“因为梦想这东西,我戒了。”
“戒了?晟……晟兄,你没事吧?”房遗直被吓到了,伸手在苏晟的额头摸了一下,也不烫啊,怎的开始说起胡话了?
“没事,我怎么会有事?”苏晟摇了摇头。
“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