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夫人看着还有些恍惚的房遗直,不由一声轻叹,问道:“遗直,怎么了?”
房遗直有些挣扎,过了半晌才回道:“娘,你说杨广是不是昏君?”
房夫人眉头一皱,问道:“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今天苏晟说,很多事情并不是别人说的那样。杨广虽然是亡国之君,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是个昏君。很多事情,他做的都是对的,只不过因为种种原因事与愿违。与其说是昏君乱国,不如说是人祸,罪并不在杨广。”
“哎……”房夫人是个明白人,很多东西房玄龄有时会对她说,刚好杨广的事她是知道的。只不过,她并不打算告诉房遗直。
“遗直,杨广究竟如何要你自己去想明白,娘是不会和你说的,便是你爹也不会告诉你。”
“娘,这是不是所谓的自己想明白的才是自己的?”房遗直问道,眼中的迷茫之色稍减。
“是晟儿同你说的吗?”房夫人暗叹一声,出言问着。
“恩。”房遗直点点头,“晟兄说很多东西之所以是听到的那样,是因为有别人希望世人如此,而非其原本的面目。要透过现象看本质。”
房夫人沉默许久,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了句“苏晟是对的”,然后便招呼房遗直快快睡下。
这边房夫人教子,那边的卢老夫人也没有闲着,正捏着苏晟那干巴巴的小脸数落:“你这猴儿一样的小人,怎的一时也老实不下来。还不如你没开智的时候,老身尚能省省心。现下倒好,成天竟惹事!”
“孙儿可没有惹事。”苏晟收起了笑脸,很正经地回道,“奶奶把父亲在族谱中除了名,孙儿就是苏家的顶梁柱了,自然要为苏家考虑。”
“苏家诗礼传家,孙儿虽然没有读太多的书,但师傅生前也有教导,自是明白总归要步入朝堂。而且,孙儿如今一朝明悟,脑子里多得东西可不知那烹饪小道,易牙之术!”
“呦吼?那你跟奶奶说说,你这小脑袋瓜里面还有什么?”卢老夫人依旧一脸笑意,问道。
苏晟的神情严肃起来,挣脱了卢老夫人,起身站在堂前,双手冲天一拱,朗声言道。
“朝披梦泽云,笠钓青茫茫。”
“寻丝得双鲤,中有三元章。”
“篆字若丹蛇,逸势如飞翔。”
“归来问天老,奥义不可量。”
“金刀割青素,灵文烂煌煌。”
“咽服十二环,奄见仙人房。”
“暮跨紫鳞去,海气侵肌凉。”
“龙子善变化,化作梅花妆。”
“赠我累累珠,靡靡明月光。”
“劝我穿绛缕,系作裙间裆。”
“挹子以携去,谈笑闻遗香。”
卢老夫人闻诗大惊:“晟儿莫不是梦遇谪仙!”
苏晟微微一笑,透着说不出的神秘。
“孙儿不知,只觉那人面目和师傅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