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姑姑。”
苏晟很是惭愧的跟着房遗直走了,房夫人倒笑了笑,随即一声暗叹。
苏家虽没落了,却也有了中兴之象啊!
房家并不大,对于刚刚被李世民封为刑国公的房家来说,的确是小了点,也很简陋。房遗直的房间就更简陋了,连苏晟的也比不上。再怎么说苏晟也是自己一个小院子,房遗直则要和房遗爱共享一间屋子。
刚刚八岁的房遗爱看起来和房遗直不想哥俩儿。一个膀大腰圆,一个文文弱弱,还憨厚了许多。见着苏晟,恭恭敬敬的施了礼,却是怪模怪样,很别扭。
苏晟自然知道房遗爱的脑子不是很灵光,不然以后也不会做出那种奇葩的事情来,也不甚在意。随手掏出来一个九连环,就打发房遗爱到一边玩去了,自己则和房遗直说会儿话。
到了未时,房玄龄终是回来了。听房夫人说起苏晟来了,不由得一笑。
“还想着这孩子什么时候会找来,却不想这么早。”房玄龄看起来很开心。
“怎么,你知道他为何过来?”房夫人眼睛一横,一副你不给老娘我解释清楚和你没完的架势。
房玄龄惧内是大唐出了名的,看见房夫人露出这种架势,当即回道:“苏家近日来的遭遇你也是知道的,这孩子手里攥着对国朝有大功的东西,足以改变苏家现在的处境。而依着苏家现在的情况,他是不可能直接呈到御前,只能通过旁人。夫人你想想,除了咱家,还能靠谁?”
“早说明白不就是了,非得在家里弄那套神神叨叨的事儿。”房夫人翻了个白眼,自顾自走了,只留下房玄龄哭笑不得,却也无可奈何。
毕竟,房玄龄惧内是出了名的!
在房玄龄面前,苏晟是拘谨的。不是因为旁的,只是因为这是房玄龄,是未来大唐的中书令、尚书左仆射。虽然还没有那种宰辅的气势,却也不是现在的苏晟能够承受的。
不怒自威,不外如是。
摸着眼前这箱子里的曲辕犁,即便房玄龄见多识广,也不由得心发感慨。在犁把上拍了拍,就听房玄龄说道:“这犁果真靠一牛就可拉动?”
“确实。”苏晟规规矩矩的回道,“小子家里今春就用这犁开垦,一牛之力绰绰有余,便是力气大些的壮汉都可以拉动。”
“好!”房玄龄一声赞叹,“你这个忙老夫帮了,说说吧,你所求为何?”
“雷霆雨露,均是君恩。”苏晟缓缓低头,沉声说道。
房玄龄闻言沉默片刻,方才说道:“你年纪不大,见识已比一般的朝臣高了,难得,难得。”
“叔父谬赞。”苏晟赶紧回道。
“什么谬赞,老夫既如此说,就是如此,你若不行,老夫甭说是谬赞,便是理都不会理。”房玄龄摆了摆手,对于后辈子侄他是很乐于提携的,特别是有真材实料的。
沉默片刻,才听房玄龄接着说道:“这犁可有名?”
“本有名,现在无名。”
“哈哈哈……孺子可教。”房玄龄抚须大笑,满眼都是满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