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鸣拿出一只烧鸡,和孙俊以前的酒壶放在坟茔前。烧鸡是半路上逮到的一只野鸡,拔毛破肚后用自己施展火焰术烧烤了一下。他磕了三个头,站起将酒壶口打开,在坟茔前倒了一些酒,说道:“孙哥,要过年了。小弟请你喝酒吃鸡。”
眼泪忍不住的从眼眶中流出,韩鸣摸了一下眼泪,说道:“孙哥,小弟一定不会辜负你的希望。你说除了天灵根的和天骄之辈能从练气低阶快速修行到高阶外只要苦修也能脱凡升仙。我知道,你是不想打击我,像我这种普通下等劣灵根资质修行很难。我看得出,即使我到落云宗,也不会被宗门重视的。玄通师祖他们是看在仙祖的面子,这个我懂。你看,我已经是练气二层了。你不知道,仙祖他老人说我行,我肯定行。我相信他不会骗我们的。而且任何坏人要打我主意,仙祖爷爷就会出来斩杀他。这是我的秘密,也是韩家的秘密,我以前没好意思讲也不能讲。我知道,你想证明自己,在落云宗不比同辈天骄差,为你峰在宗门内挽救现如今的颓势。你走了,你放心吧。韩族中兴还要我,我一定要强,我一定会强,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你一路走好。”
又站了会儿,韩鸣收了烤鸡和酒壶朝太南山太南寺跑去,现在有孙俊储物袋里的玉简地图察看,比以前漫无目的乱走好多了。
行了一个多时辰,来到太南山山顶,看着残垣断壁,可看出当年太南寺何等宏伟,巨大佛像断臂碎耳破鼻侧倒于地,不知当年何等法力修为之人出的手。整座佛像估计重达几十万斤,静静地侧倒在残破庙堂里,身上坑坑洼洼,斑斑点点,似乎历数千年人间沧桑。几千年前一大正殿、三大皇寺,四十八大脚庵,沙弥尼姑数不胜数,遍及周边四百里方圆,可想香火极其旺盛。当年太南寺、白云寺、太平寺、灵钟寺、镇山寺、大德寺、兴隆寺、大印寺、弥陀寺、佛心寺、香山庵、回路庵、朝阳庵、曲梅庵、将军庵、明月庵、达缘庵、九龙庵、举贤庵、法华庵、长生殿、天王殿、接引殿等等闻名遐迩,高僧如云,佛唱四方。
山巅,有块百丈凸起的大青石,恰似农家蒸饭用的甑子,又像云海中高高耸起的一只巨大的问号,如刀削斧劈般比直上下奇险无比。韩鸣立于石上,望向远方。下临千丈的峡谷深渊,举目眺望八方,夕阳西下,余辉洒在积雪上,天更蓝,雪更白。百里风彩尽收眼底,甚为壮观。但见奇峰耸立、亭亭玉立、玉树临风,千山万壑、逶迤磅礴。说它磅礴,云山雾罩、绝顶凌空,人如同浮在云中一般说它精巧,山顶的残佛败殿小得不能再小,人站在石岩上,就像站在哪座摩天顶上,风吹来,随时都有被吹落去的感觉。连绵六百里太南山脉,大小山峰数不尽,极目远眺,白云朵朵,白雪皑皑,一望无垠,不觉有些感慨。百里净土,众生福地磨岩成镜,踏杀天地空中飞赐,潜麓化城。山以仙名,地关人杰仙洞灵台,棋布卢列奇峰古刹,凤翥鸾翔。雪消四月,千溪水涨百花不谢,千鸟衔香虬螭结蟠,林木郁苍。剑气横天,仙梯接斗层峦耸翠飞彩流丹崔崔巍巍,以示其险。
韩鸣心潮澎湃,不觉长相思令励志一首:
彩霞山,太南山,山峦无痕冰雪染。山崖处处寒。
吹绵绵,望绵绵,绵延山河梅怒酣。挥剑闯雄关。
雪天晴,太南山顶,呼啸风烈,卷起落地雪花又不知吹到何地。韩鸣小鼻子、小耳朵已冻得通红,虽说有法力护身,但多半用在一路疾驰上了,而且身穿单衣,从山洞到这里,还没有时间打坐吐纳。天快要黑了,还是去广贵城吧,添几件冬衣,韩鸣想着跃下山岩,从上山的另一侧下山而去。路上处处绝美的景观,走过三皇岩,就到了万卷书和朝天印。听上去是书和印,其实都是大青岩石受日月侵蚀而成,只不过特别地形象,彷如真像是走进了书屋,那一页页的纸就是一片片的石头片。还有那栩栩如生的踏仙岩,身披雪衣的蘑菇石、观日台、猴望台。山下谷有湖泊,湖水荡漾,湖边有凉亭,白色的山,白色的亭,湖边柳树枝结成冰凌风吹得花花响。韩鸣看见的白,从心底处感到一股肃杀之意,越来越有些心惊,于是加紧往远方奔去。翻过一座山头,从山谷夹缝中看出去,像是一扇被打开的窗,窗外云开雾散,白色中带着黛青色的山体飘过阵阵薄雾,走过的路脚印都清晰地展现在脚下,人走过不多时风带着雪粒又将脚印覆盖。韩鸣心想雪后的天一般天气晴朗,咋会有云雾,这里很古怪,顾不得气喘,急速到另一座山峰。上到山腰突兀间不远处出现一座土庙,韩鸣看了一眼,头也没回加速前行,又翻过两座山,抬眼一看,咦,远处那是座土庙,好像和刚才一模一样,摸了摸后脑勺,心想不会又走回来吧。于是更加速狂奔,拿出剑一路做了些记号。翻过两座山,韩鸣细瞧,远处还是那座土庙。是不是天黑了,迷了路,还是眼看花了。老天爷,不会这样作弄人吧!
有些蹊跷?韩鸣想到,这里有妖鬼作怪,还是有幻阵禁制?这里以前不是人迹罕至之处,怎会让人绕弯?随之他小心翼翼的靠近土庙,土庙门早就没了,探头探脑的往里面看了一眼,里面空空,佛像早已不在,只有佛底座。韩鸣想进去看看,只是心里有点慌,于是在门外侧蹲了蹲两脚,摸着心口说着不怕不怕。
忽然丝毫无征兆的从佛像底座处裂出一道口子,一股黑气忽然间滚滚涌动起来,韩鸣在门口蹿出老远,正要狂奔而去。黑气往韩鸣处飞快聚集而来将其包裹,他感觉自己只是两三息间工夫就落在一个大洞窟内。
片刻间工夫,原本弥漫韩鸣全身的黑气,就全收缩一空,聚集在了离他不远的一个直径七八丈的深坑上方,并形成了一颗巨大的黑色气团。黑色气团中,赫然浮着一把金灿灿椅子,上面竟然坐着一人,正缓缓抬起头颅向韩鸣这边望来。一位身穿红袍莽衣的精瘦老者,目光如电!腰间还挎着一口银色长剑,面目苍老,一双小眼,尖嘴酒糟鼻,三缕白须飘胸前,眉宇间有一股阴寒之气。而那黑色气团眨眼间飞速旋转后,就一股脑的被老者张口一吸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