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觅抖得停不下来,泪落如雨。
“囡囡……”
田觅眼前发黑,身子一软,倒进了顾慎行臂弯里。
“田觅,田觅……”秦海棠快步走过来,对顾慎行道:“我家就在不远的地方,我是个医生……”
顾慎行没等她说完,就一把抱起田觅,问:“在哪里?”
秦海棠心头一喜,不过面上不敢表露分毫,一脸着急的样子:“就在那边,快!快点!”
……
搭着葡萄架的小院里,顾慎行将田觅放在了躺椅上,问秦海棠:“要怎么办?”
秦海棠是跟着秦海天学过急救的,她伸手掐着田觅的人中,掐了一会儿,田觅的睫毛动了动,悠悠转醒。
秦海棠拿出一颗大白兔奶糖塞到田觅嘴里:“田觅这么瘦,可能是低血糖了。”
见顾慎行目光落在田觅脸上,一脸关切,头也不抬,又道:“中医上说怒伤肝,喜伤心,思伤脾,忧伤肺,恐伤肾,田觅刚刚失去了姆妈,见你回来肯定高兴,这是大悲大喜,现在太婆又出事了,又悲又怒,所以身体受不住了……”
刚刚柳树湾的人全跑出来看热闹,秦海棠已经向一旁的人打听过了,知道了今天发生的事。
顾慎行这时却想:不止是悲、喜和怒,还有忧思和恐惧,听今天钱广说的话和田觅慌乱不想让他知道的神情,还不知道她经历了怎样的恐惧呢。
“那个,田大哥,田觅醒了,你……要不要喝点水?”秦海棠自己说了半天,顾慎行却一句话都不说,不由尴尬起来。
“多谢你了!既然囡囡已经醒了,我们就先走了。”他说着弯腰一把将田觅抱起来,大步就向门外走去。
秦海棠:“……”
“哎,田大哥,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等顾慎行跨出了院子,秦海棠才反应过来,追在后面喊。
“谢谢!”顾慎行头也不回。
田觅缩在他怀里,瑟瑟发抖,像一只可怜的小猫。
过了一会儿,顾慎行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又湿又热,他身体不由僵了一下。
“囡囡……”他刚开了口,田觅就哭了出来:“哥哥,是我害死了太婆,是我害死了太婆……”
她的小手紧紧地揪着哥哥的白衬衣,哭得喘不过气来。
“囡囡,这不是你的错!”顾慎行腾不出手来,只能出声安慰她,可他原本就不是个会安慰人的,只说,“你先别哭了,事情还没有弄清楚!”
田觅哭了一会儿渐渐收住了哭声,声音沙哑却坚定地道:“对,事情还没弄清楚!我不能哭!我要报仇!”
她擦擦泪,抬起脸来:“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
那边,民警已经在钱广的破屋子床底下找到了顾慎行的那只皮箱。
“首长同志,钱广已经招了,这就是您的皮箱,您看看少了什么东西没有?”
顾慎行将箱子接过来,输了密码打开,里面是几套简单的衣物,一块手表,钱包里钱和粮票都在。
“没少!”他冲民警摇摇头,“应该是他还没打开,谢谢你们!”
民警倒是有自知之明,连连摆手:“都是首长的功劳!”
见顾慎行不再说话,又向村民们挥手:“散了吧!都散了吧!犯罪分子已经伏法了。”
冷不丁地听见田觅的声音:“是他杀了太婆对不对?民警同志,你们要怎么处罚他?是不是要枪毙?”
民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