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洛水回来后,我一直在做梦,梦里有一具古尸,尸身躺在石棺中,完全看不清其面容,每当我想努力看清它时,最后都是被一双血红的眼睛给惊醒。
因为前段时间老祖去世,我特意从京都赶回去奔丧,临回来的时候大爷爷给了我个用红布包裹着的匣子。
那匣子很精美,是上好的金丝楠木造,听大爷爷说,东西是老祖特意叮嘱留给我的。
其实也没啥稀罕物在里面,我花了半天时间把匣子解开后,里面除了一块比较值钱的血玉外,就是半张看上去有些年代的图纸。
材质倒是挺特殊,至于年代则是个迷,我一连研究了几天依然找不到个门道,无奈只得带着它去了汉雨轩。
汉雨轩是八爷开的古董店,老祖有九个儿子,我爷爷是小尾,前些年在大墓里折了,这事直接让老祖一病不起,毕竟生前爷爷一直是老祖的心头肉,一门手艺基本都得了真传。
为了给老祖续命,家里灵丹妙药齐上阵,最后还是没保住已经年过百岁的老祖,听我妈说念叨着我的名字几天后,便驾鹤西去了。
家里我和八爷最亲近,因为父亲一直反对我继承祖辈的衣钵,我一气之下从他的公司离开,自己来京都古玩市场靠给别人掌眼盘物为生。
困难时期八爷特意从洛水过来落根,帮衬着我打理道上生意,时间久了,原本记忆里没多大印象的八爷,倒是和我的关系变得即是长辈,又是挚友。
这些年来基本有啥过不去的心事,或者掌不出的物件,我都会找他探讨,因为早些年跟着老祖掏土的缘故,八爷对古玩一行颇有研究。
我也曾经忽悠他带我下大墓,不过都被八爷给否决了,用他的意思来说,就是在老祖没开口之前,是不可能带我下大墓的。
至于老祖为啥偏爱我,我想大概是因为我天生一双异瞳,听我妈说,我出生那天外面电闪雷鸣,下着瓢泼大雨。
掏出来的时候楞是差点没把医生吓死,我记忆里倒是没太大印象,只是听八爷提过一嘴,说医生拍了我屁股的时候,我不但没有哭闹,反而是睁着一双异瞳盯着他笑。
这情景别说医生,我自个想着都有点后背发麻,推开八爷的门时,他家里有人,是个花甲老头,戴了顶斗笠帽,穿着像个打鱼的。
见我突然进来,八爷急忙瞪了我一眼,然后笑道:“老九家的孙子”
那老人闻言瞅了我一眼,嗯了一声并没太大反应,我虽然对他不太感冒,不过毕竟是八爷的客人,所以我老实的坐在尾座上,安静的听二人用着术语盗墓话交谈,叽叽歪歪讨论了半天,老人才将一个文件袋放在桌前,起身和八爷告别,临走的时候还不忘瞅我一眼,这下倒是友好了点,冲我笑了一下。
出于礼貌,我急忙起身和八爷将他送出门去,来接他的是辆好车,看那仗势,应该来头不小。
“这人谁啊?这么古怪”看着车远去,我冲八爷问道。
八爷闻言瞅了我一眼,裂嘴一烟枪敲在我头顶,说:“你小子给你说了多少次了,进门记得敲门,怎么个每次这么冒失?”
“这那能怪我”我委屈着:“刚推门就在了,再说我也不是故意的,也没偷听你们说话,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