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婉言第一次在面对他的时候觉得有些难堪,她确实不怎么认路,但还是能自己走出去的。
只是可能会走到自己小区相反方向的街道,怕是半夜搭不到计程车的话,回家会有点困难,才在这里徘徊。
可张口解释这么多也没有意义,所以只说,“嗯。忘记小区过来的路了。”
“可是我不想告诉你南门在哪,怎么办?”
听到这话周婉言抬眼看向他。
他可能是因为刚跑着步突然停下来,还微微喘着气。
颈脖上的汗珠在路灯下闪着光,他此刻的眼神真挚得让周婉言有些害怕。
害怕她高估了自己的心不为所谁动的封闭程度。
童欣和周婉言离开后,童谣抱着膝盖窝在沙发里待了好一会儿。
杨子昂看见了,坐到她旁边靠着沙发背,问她,“难过了?”
她没转过头只是呆呆地看着前方,“杨子昂,我发现我自己一点都不相信委屈可以消失。委屈不消失,伤痛就不会磨平。”
他没说话,只是伸手把她抱进自己的怀里。
她像只猫一样又自己往他的怀里挪了挪,伸手环住他的腰。
整个人都贴紧他,脸埋在他的胸口,声音在被挤压的空间下有些模糊沉闷。
“只要伤痛一直还在,长成心头刺,那即使对方给出了好的结果又如何呢。真的可以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得到修补后的美满归宿吗?”
胸腔传来他的回答,“我也不知道。”
“如果得不到的话,那是不是意味着即使背叛的人做出了好的处理。另一个人好不容易得到了自己那么期待的好的结果,最后两个人之间的美满归宿其实还是早就不存在了?”
童谣的声音像是开始带着些难以言喻的悲伤,“另一个人是不是也太惨了”
“因为对方一时的背叛和变心,眼看着明明属于自己的那一份美满就破灭了。”
“想要的话,只能再去另寻他人。只能抛下一份多年全心全意对待的感情,连自己在被背叛后当作一丝稻草的那么期待的好的结果都不能接受。”
“想到出轨这么简单的事就是对感情一击即溃的武器,我就觉得我自己真的没办法完全去信赖一个人。”
这时,听到杨子昂缓缓说。
“我知道。”
童谣从他的怀里抬起头看着他。
她突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完全忘记那位医学院的学长,为什么连和别人恋爱的季节都记不起来。
因为她即使在某个当下喜欢着某个人,也从来不敢完全信赖对方,从来没有在恋爱里对那个人毫无顾忌地付出所有的真心。
在她的恋爱史里,只有眼前的这个人,她爱得没有一丝保留。只有眼前这个人,她没有思考过该不该信赖他的问题。
只有对他,她爱得最深。只有在他身上,才能找到对感情拼尽全力的自己。
这一刻童谣决定正视自己对杨子昂的喜欢。
她对感情浅薄的掩藏能力根本不会因为害怕他不爱她、害怕他不和自己在一起就会变强。
没有爱情的恋爱即使再甜,也抵不上他一闪而过的带着爱意的眼神。
只谈恋爱不谈爱情,对她来说从来都不是困境的一剂解药,只是自欺欺人的愚蠢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