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还是报了个他认为的低价。
这重型火绳枪及所需的这些模具配件定价45两。
吴凤用看傻瓜的眼光看了他一眼。
鸟铳的造价按茅元仪列的铁价确切(万历晚期至天启朝),可以精确计算如下:
福建方毛铁(熟铁),每十斤炼成三斤。料价银九分;用匠五工,食银二钱五分;约用炭价一钱六分;通算银五钱。则一斤之“多炼好铁”至少耗银一钱六分六厘六毫。炼钢,每斤,计银二钱的,可以做甲叶;计银三两的,可做好刀。
鸟铳是四十斤炼到八斤(损耗率惊人),则每斤铁价格肯定在一钱六分六厘六毫以上,总价以1.5倍计算为三两银。工钱,光钻膛,三十日记,一两五钱。其他工匠钱、零件钱、木料钱、炭火钱,不清楚,但估计一两银子恐怕是要的。也就是说成本价五两五钱是跑不了的。
这是万历年间的价格,现在明朝正在大规模装备火绳枪,其中一杆的造价再贵再贵,也不会超过八两,而这重型火绳枪贩卖至此,加上配件、运费居然要45两,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吴凤不知壕镜那边的斑鸠脚铳一杆需多少银两,在心中算一下,估计再贵拼死也不会超过20两,而这已是天价。
面前的这红夷人竟敢如此欺瞒于吾,真是找死啊这是。
“废话无需多说,你这价格当真是坐地起价,给个实数,我若感觉可以,便多订一些,如果不可以,咱们就谈别的,此事揭过。”
当然吴凤心中已然决定,冲这价格,这火绳枪不打算买了,最多就问一下他这儿有没有火炮,有的话再问一下价格,如没有便直接就走。
听到这位倭国人这样说,瓦斯科也知道,他大概是知道这重型火绳枪的造价,但是价格到底给他降到多少呢,这要想想。
这火绳枪基本上都是欧洲那边大工坊大规模打制,也有小的作坊打制,价格参差不齐,到了这边换算一下该是多少,也是不好定。
便只好低声问道:“这位先生,你应该是懂这方面的,还请您报个价,如果我感觉可以,那就按这个价格给您这火铳。”
“我的钱不多,是玩命拼来的,这种重型火绳枪,我一杆连其所有的配件,最多一杆能给你10两白银。”
其实吴凤心里的价位是13两,毕竟这种东西一看就是从欧洲那边运过来的,那需要加上运费,这价格应该也不会低。
这也存在杀价的空间,现在一说10两也是为了给对方还价的余地。
“这位先生,您这真是说笑,10两,那我这本儿得赔成什么样儿?
这样吧,我就算是挥泪大甩卖,25两怎么样?这价格真的是找不出来第二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