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胆敢踏入此门一步,杀无赦!”应小王爷也不甘示弱,决意要跟老爷子对着干!众兵士一听果然不敢贸然行动,气得老王爷连喘带咳:“逆、逆子啊……”
無冥不管许多,一把抓起床榻上的永清:“孩子呢?”
永清本想装睡,谁知这个鬼使竟这般不拘,一把将她从床上拽起,只好病怏怏地道:“歹人,还敢问我孩子,不是因为你才没有的吗?”
应权不留一点情面,道:“哼!难道不是你自己吃了堕胎药去诬陷别人的吗?”
無冥认真地有些恐怖,道:“我再问你一次,你腹中的孩子呢?”
贴身侍女站了出来道:“这位公子,求你放开王妃,那胎儿早就从王妃的腹中取出,但因为是个死胎,王妃见状伤痛欲绝,于是就交由我扔出了府门…”
無冥:“胡说,你扔出去的分明只有一些带血的产布而已,里面根本就没有东西。”贴身侍女道:“不可能,我是亲手从王妃手中将小王爷接过来的。”
永清道:“身为娘亲,我实在不忍心看到从我腹中取出的胎儿已然暴毙,故而着小颜将他带离我去,可是小颜你糊涂啊,怎么就将我儿随意丢掷府门之外,还不赶紧去找找,可是被哪条野狗叼了去?”
無冥:“不用再演戏了,那孩子根本就没出府门!”永清惊惶的眼神中竟有一丝释然……
应权挥手道:“来人啊,全府上下给我找,找不到孩子拿你们是问!”
我戚戚然走上前道:“不用找了,那孩子现在已经尸骨无存了吧,就像当初青楼之上的美君一样,被人开膛破肚,将未成人形的孩子活活从腹中取出……桌子上放的东西一样都没变。”随着我食指所指,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了桌子上的名贵药食上。
应权有些怔忪,痴痴地盯着那些药食,甚至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最后他怒火攻心,撕破了喉咙对永清大喊:“原来是你,是你害了她和我的孩子!”两行清泪应声而落。
永清苦笑道:“是我又怎样,本就不该属于她的东西我拿回来有错吗?”
無冥一声沉重的叹息,继而是凉透肺腑的嘲笑:“拿回来?试问现在的你又得到了什么?”
永清面无表情,一反产后的怏怏病态,笑道:“最起码,我还有这不老不死之身,想必身为鬼使的你必然听说过鬼易子吧,哈哈哈哈……”疯了,永清是疯了吗?
無冥将袖中的手记一把甩给她道:“想必你们姐妹情深,一定知道你姐姐有这么个东西吧。”她从容拾起,道:“姐姐就喜欢做一些没用的东西,既然我们姐妹都已修成人形,要这又有何用?”
我忍下心中的悲凉,缓缓道:“或许你应该看一下其中沾有血污的一页,那时美君的孩子被人强从腹中取出,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她毫不犹豫地用沾满血污的手翻到了这一页,最后她耗尽全身力气要把这本手记放在被夺走的孩子身上,可惜最后被无情地遗落在了青楼门后。”
永清警惕地问道:“为什么?”手上已经不自觉地开始翻看,逐字逐句地默念:“鬼易子者,夺命借寿之举,虽可食他人之子以不老不死,可万不能贪大,食戮己腹中子者,必被己身之力反噬,生而无望!”颤抖的她已经拿不稳手中的手记,啪嗒一声摔落在地,她眼神空洞,茫茫然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开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看到所记之事后才恍然大悟,美君这样做的原因只有一个:她知道有人要行鬼易子之术,将她腹中的孩子强行取出,而她也知道了那人就是你,可是即便如此,她还是想保你无虞,害怕又一天你矇昧无知,错食了自己的孩子,所以才将这本手记拼命留给你。”
永清听罢痛哭失声:“你胡说,她从来都没有在乎过我,包括之前,她甚至想用我的终身幸福来保住她腹中的孩子!”
無冥笑道:“终身幸福?身为花妖替人挡一挡劫数就说出这样的话未免太过丢脸,最简单的幻术会用吧,何须你用真身来替她挡这个桃花劫?她那个时候不过是怀有身孕,不便动用法术才想你过来帮忙,你又错解成了什么!”
永清瘫倒在床帏一侧,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哭…哭得天昏地暗,嘴里不停地说着:“不、不……”
無冥又恢复了冷静,道:“《幽冥狱典》所记鬼易子最初是由冥帝和魔君定下的契约,看来并不适合作为典范,更何况你吞噬自己的侄儿和亲生骨肉,更是泯灭人性,恶行昭彰,正所谓杀人偿命,借寿还魂,我只好收你入地府,永世不得轮回,才能告慰美君的英灵。”
無冥说罢一把抽出了自己腰间的戒欲噬魂索,一道光束劈来打去,闪得所有人睁不开眼睛……这本是鬼界判官所用之物,鬼界覆灭后便辗转到了無冥手中,此物恐怖之处就在于:但凡出手,必要索魂!否则会吞并使用者的魂魄,没有回转的余地。
而对于此时的永清,我不忍!
無冥将出手之际,我一步上前,挡在了永清的面前,他急忙收手,险些误伤了自己,怒道:“夙盈,你在做什么!知不知道这一鞭要是打在你身上是什么后果?魂飞魄散啊!”
我尽力泯下夺眶而出的泪水,道:“我知道的,只不过这一次我不忍……”永清瑟瑟发抖地看着我。
“放过她吧,美君都已经原谅她了,你又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