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雨过天晴,可是这太阳也快要下山了……不多时我们到了山上,找到了“勿忘我”的山岩,奇怪的是这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株黄竹,而且只有孤零零的一棵,更奇怪的是这课黄竹并非直挺挺地在那里,本就长得弯弯曲曲,还斜插着,真是有些匪夷所思,在我们走后真的有人上过山?花拂歪着脑袋想了想:“我在想这个竹子是不是哪位高人要给我们指路而做的,待我将它刨出来,看看地下有没有文章。”说罢就要动手。
因为黄竹较高,他不得已将下身化成蛇形,如此弯弯曲曲地往黄竹边一站,看着岩壁上的这两个倒影,我惊诧地说不出话,红绪问道:“姑娘这是怎么了?”这是她也看了出来,大呼一声:“不要拔!”花拂回头奇怪地看着我们,撤了回来:“怎么了这是?”
“黄竹倒映在石壁上,俨然就是一条蛇的影子啊!”花拂经我点拨,回看过去,趁着夕阳余晖,果然这个影子像一条弯弯曲曲的蛇爬行在岩壁上,红绪道:“青蛇入洞?难不成蛇影所指就是墓穴所在?”我们三人待到西边最后一丝落日余晖收尽,便凿开了石壁(后来才发现这个石壁原来是个设计精巧的阵法,因为天黑他们二人没有看到,而我又习惯性地忽略掉了看不懂的东西,所以我们三人最终靠蛮力找到了墓穴)
来到墓穴之后,发现这里甚是空旷,只有正中间放了一个莲花佛垫,其他竟然什么都没有了,四壁岩墙也都光溜溜的,正当我们三人迷惑之时,却传来了一阵哭泣之声,连绵不绝,我惊觉回头:“你们有没有听到这里有人在哭?而且是个女人!”他们二人痴痴地望着我,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呢?那么大的声音!”
花拂将手搭在我额头:“姐姐,是不是淋了雨有些发烧?”我打开他道:“你们真的没有听到吗?好清晰的啜泣声,仿佛每个石壁都在回声……”
“姑娘,不要白费力气了,看来只有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她居然说话了,她居然对我说话了……不、不对,重点是,我没有触摸到她的骸骨,也没有获取她的记忆,她居然直接跟我对话?难道冥王之眼还有这样的神力!
“我能感受得到觉夜审判的气息,可为什么是姑娘你?你和觉夜是什么关系?”
“你感受到的没错,我无意中吃了冥王觉夜的眼睛……你,是素黎吗?”花拂和红绪面面相觑,有种村民们看神婆请神附身的眼光,不知所云,将信将疑。
“我是素黎,一万年前犀牛山上的一条巴蛇。”
“一万年前的事我大概知道,只是想问一下你,当时修缘是否为了积功累德所以才将你杀害的?”“他并没有杀害我,只是夺走了我的魂魄,我的躯体依旧存活。”
“他果真没有杀你?只是收走了你的魂魄?”听到我说出此话,红绪站了出来,道:“不,最后修缘法师杀了素黎,否则单单只是收走魂魄,不足以造下杀孽!我听说他在处决素黎之后,要投身大雷音,却被拒之千里,原因就是他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嗜杀之罪,罪无可恕!”
“嗜杀之罪?杀只妖又能怎样呢,他真正被大雷音所拒的原因难道不是他动了红尘执念……素黎,法师与你,当年可曾有情?”
良久,那个声音再度响起:“有,情难自禁……凄凄黄竹之苦,凄凄黄竹之乐,茅檐陋室之中,我们彼此倾心,坦诚以待……那时的他甚至愿意为了我放弃成佛。
可是好景不长,那天我为了救人,化出原形,想用自己的蛇毒以毒攻毒,没想到他看到我的元身之后,怒不可遏——他说他真的不介意我是妖,但是他介意我欺骗他,从一开始并没有告诉他真相,将他耍得团团转,可是我真的没有,不论我如何解释,他都不能原谅我,说我终究是妖,除掉我之后,必然功德圆满。
但是在我的死死苦求之下,她最终没有杀我,只是带走了我的魂魄…但是,我从头到尾没有恨过他,从来没有!”
“你没有恨过他?那我们进来的时候,你又为什么而哭呢!还有他为什么不杀你?带走你的魂魄,等着柳氏一家来给你收尸,不还是间接地杀了你吗?之后还出现在柳氏面前,让他们替自己赎罪,哼,说起来就不像是人干的事呢!”
“姐姐,”花拂站了出来,“我们一家确实有罪,父母上山将巴蛇捕回来的时候,她确实还活着,是我们杀了她没错,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有件事我隔了万年还是没有想通——当时那条巴蛇体内有一个婴儿的死躯!那时候小,没有多想,以为巴蛇作恶,吞了一个小孩子,可是,那个孩子…看着分明只有五六个月大,还没有长全,这…有些匪夷所思了吧,巴蛇如果连孕妇都吞掉,为什么在蛇腹中,孕妇化成了水,而孩子没有事情呢?”
我微微仰头,泯着眼中的泪水:“素黎,那时候你腹中可怀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