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喜欢她穿裙子,反而是开始的那套长衣长裤挺好,热?女人不是夏天也要穿好几层吗?开始那薄薄一层也不算热吧。当然他无权表达任何意见,反正已经被女人拉出了门。
下了电梯,然后又出门坐公交,转了两路车,江苾萃就把徐念之带到了市民政局来反应情况。徐念之也就对坐电梯坐公交算是有了初步的了解。
民政的人看起来还是很有办法的,他们首先要徐念之背靠着一堵白墙,拿出一个四方盒子,上面有一个大圈,类似一只大独眼,对着他咔嚓按了一下。不一会徐念之就惊异发现他的面目出现在那种有真人说话的大黑盒子上,真是清晰得连一根眉毛都清清楚楚,有了这个,还要画师干什么,就这么咔嚓一下岂不都解决了?这个男孩确乎是少年时候的自己啊,连左眼角边的一颗小痣都一模一样。
然后又给他称了体重,只需要往一个方盘上站一下即可,还有身长,又拿出一个闪着红光的小盒子,要他一个手指头接一个手指头依次按过去,说是收集指纹,也不知有何用处?最后在他胳膊上绑了一根弹皮带,用一根空心针扎了进去,抽了一管血出来,说是要放到基因库里去查询,江苾萃站在旁边一直安慰他不疼哈不疼,徐念之没觉得有啥疼,就是实在难以理解其中含义。
最后再拿出来各种表格要江苾萃登记。例如哪里发现的,多大年纪,随身物品,身上标记等等之类。整个过程虽然徐念之感到疑虑重重,但出于对这未知世界的陌生,又明显身处衙门,且对方态度十分和蔼,缺乏自保能力的他选择顺从。
江苾萃则对着一叠4纸头脑发木,写了无数个不详,在身体记号这一项里,她完全忘记了当时男孩胸口的图案,毕竟那个时候手忙脚乱,徐念之头发又偏长,身上还有点脏,总之她直接写了一个无。而徐念之则对工作人员的询问一概继续发呆,对是否识字他用木木的眼神表示他的脑袋里都是空白。
好不容易表填完了,江苾萃笑呵呵地对工作人员说:“多谢多谢,那这孩子就交给你们啦!辛苦辛苦!我走了哈!”她刚一起身,工作人员赶紧招手,等等等等。
“是这样的啊,”办事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妈,她笑眯眯地说:“救助当然是我们的义务和职责,只是呢,目前情况确实有点困难。救助站最近收留了一批流浪乞讨儿,房间非常紧张,我们要把那批孩子早日联系家人,再护送回家,所以需要一定的时间。这样吧,”她瞄了一眼拉着江苾萃裙子角紧紧站在她身边的徐念之,“我看他蛮听你的话,表现也很乖巧,要不你先带他回家,就当带个弟弟,只要一有消息我们就马上电话通知你,我们一定尽快!”
“什么?!”江苾萃跳了起来,“我还没有结婚呢?我怎么带小孩啊?!”
“当然当然,您是不能领养他的,只是暂时寄养,暂时暂时。我们政策有救助,有遣送回家,也有家庭寄养等多种方式嘛!这是为国家为人民的好事,我们也会有一定的补助。”对方还是笑眯眯,可江苾萃觉得这个笑容实在是太可恶了。
“我要上班,要工作,我怎么带着他啊?”
“暂时暂时,”中年大妈继续安抚着,“现阶段,还是以找寻家人为主的。过了这个找寻的时间段,我们就会再做其他处理,不会再麻烦你。就算联系不上他的家人,我们也会联系特殊教育学校,这孩子虽然说话有点问题,但还是要学习的嘛。实在不行还会联系孤儿院。”
“如果我不接受呢?”江苾萃板着脸十分不满。
“当然不能强迫啊,”中年大妈叹一口气,遗憾地说,“那就只能把他送到救助收容站了,你也知道,那地方流浪人员太多,像他这么干干净净不会说话的孩子,放在那里也挺让人不放心的不是?我只是于心不忍啊!你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