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稀稀拉拉的下起了小雨,像是老天爷都舍不得太师大人,为他大哭了一场似的。
北凤珏在回到庆祥苑时,已然恢复了白兔的模样。
手腕上的伤口,触目惊心。
容月难得乖巧安静的给他上完了药,然后当天夜里,就让人准备了一桌子的全兔宴。
兔脑袋,兔爪子,兔肉,烤的,干锅,爆炒,太师府的厨子费尽了心思,做了一桌子的全兔宴。
容月关上门,将白兔抱到桌子上,自己对着那满桌子的兔肉,大快朵颐。
门外,季恒趴在门外,生怕容月一个冲动之下,让厨子把自家侯爷给炖了吃。
一顿全兔宴吃完,容月满意的看着白兔一脸乖巧的样子,心道:该不会是吓傻了吧?
白兔眯着眼睛,淡然的看着容月,夜里吃这么多肉,晚间必然难受。
果不其然,当天夜里,容月就遭到了吃兔肉的报应,腹泻不止,一、夜无眠。
日子转眼过去,太师府的灵柩即将抵京。
京城里一瞬间似乎安静了下来,所有的人似乎都在为太师逝世一事感到沮丧,而此时的立南王府,却大肆的开始庆祝,自家王爷总算是被放出来了。
容月每日里依旧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对付对付容长轻,再不然就是在院子里嘀嘀咕咕的念叨着什么。
走近点听,大约还能听到什么白兔晚上睡觉算不算果睡?
她现在算不算是逼兔为女昌?
晚上睡觉要用什么样的姿势才诱、惑?
哎,怎么一只白兔都这么难搞!
季恒每每听到类似的字眼,都恨不得抱着自家侯爷痛哭一场,主子啊,您的命太惨了。
这日入夜,容月早早的爬上了床,窗户大开着,外屋能直接看到院子里还没埋上的萝卜坑,以及白日里容月啃了一半的萝卜。
容小姐最后练了一项新技能,萝卜飞刀,一扔一个准。
夜沉如水,静谧的有些过分。
甚至可以说是,死气沉沉。
屋内,很快便传来了容月的呼吸声,很浅,格外的清晰,偶尔还有几道磨牙声,以及,不堪入耳的梦呓。
“嘿嘿嘿,让老娘看看你白嫩的大长腿是否如萝卜般光滑?”
“啧啧,小宝贝儿,哪里跑?乖乖到我怀里来吧”
院子内,寂静无声。
屋顶上,几道风声呼呼而过,吹散了几朵惨淡的愁云。
琉璃瓦上发出细碎的咔嚓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蚂蚁在上头散步,动作轻的很。
屋内,一双湛蓝的眸子忽的一下睁开,白色的身躯慢条斯理的从软塌上起来,视线看向窗外,滕然的杀气,冷飕飕的融入了这夜色的清冷中。
“噔噔。”
似乎有什么东西砸在地上,发出了一道不轻不重的动静,像是在试探。
院子墙外,一排黑影猫着腰一闪而过。
几个蒙面人蹲在角落里比划着什么。
“你们,去杀容月!”
“你们几个,翻墙进去,小心有埋伏。”
“你们,堵在门口,盯紧了。”
一通比划后,一群人便整肃的行动起来。
瞬间,这寂静的夜色里,竟是平添了几分杀气,阴森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