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将这个邪门的女人跟容月单独留在一起,淡淡是一千个不愿意,但是没办法,容月只扫了她一眼,眼神一变,苏沄就拐了淡淡出去了。
屋内,再次寂静的只剩下容月和女人两个人。
容月起身,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了下来,顺带着道:“墙头的损失,你也不必担心,我会替你赔偿的。”
女人轻嗤一声,打了个哈欠,也在容月身边坐了下来,“果然是武安侯的女人,出手就是大方。”
“说吧。”
虽然这女人邪门,但容月感觉的到,她对自己没有恶意。
只是,出门在外,感觉只能做三分。
女人爽快的笑了下,“若是我说,我能保你母子平安,你可愿信我?”
母子,平安?
容月当即怔住了。
手攥紧了又捏住,捏紧了又松开。
来来回回,半晌,她自己都听不太清自己的声音:“我的身体,异于常人……”
“我知道。”
女人懒洋洋的打断容月的话,干笑了两声,“没有金刚钻,我也不会揽瓷器活儿了。更何况,你还是抢了我心仪男人的女人。”
怎么又扯到这儿了。
容月哭笑不得,看来的确是对北凤珏用情极深了。
“梭魔族又不是医者,即便是知道怎么回事,也没法儿救你。但是我不同,我是医者,知道怎么救活一个人。”
女人凑近容月的耳边,低声说着。只是她的声音,已经有些疲惫之意。
容月脑子里轰的一下炸开,她抿了抿唇,没说话。
“你离开京城,不就是为了不让旁人知道你身体的状况吗?说白了,你怕死。”
女人字字珠玑,一刀一刀的戳在容月心口。
她的确怕死。
人在一无所有的时候,生死无畏。
一旦有了牵挂,生死便成了大事。
容月苦笑一声,手指点着桌面,学着北凤珏的模样,“你一定不会白白救我,毕竟,我也算是夺你心头所爱的女人。”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容月心中很清楚这一点,也因为清楚,所以她才让苏沄将淡淡带走。
女人倒是也不含糊,只盯着容月,“很好,有胆识。”
她一手掏出一根银针,在容月面前晃了晃,“不过,想活下来,是要付出代价的。”
容月面不改色,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你若是想强无声息的带我离开,只怕不是上策,我建议你,最好还是让我自己来安排。”
女人愣了片刻,砸吧砸吧嘴,诧异道;“你怎么知道我要带你走?”
“你这银针上的蒙,汗,药……快过期了。”
容月扶额,说完,朝着门外叫了一声。
女人赶紧收起自己的银针。
淡淡第一个闯了进来,见容月安然无恙,这才松了口气。
容月朝着淡淡莞尔一笑,随后一把夺过女人手中的银针,朝着淡淡射了过去。
淡淡瞪大了眼睛,竟是忘了躲开。
“小姐……”
“回去找季恒,他更需要你。”
容月说完,淡淡身子一软,眼前忽然一黑,却依旧不甘心的想要用匕首让自己清醒点。
幸而苏沄反应及时,然后将淡淡扶住。
她蹙眉,瞪着女人,“你给容月吃了什么迷魂汤药?”
“苏沄,你也回去。”
容月轻声开口,起身走到她面前,“你不信我吗?”
“容月!你脑子进水了是不是?你把我们都支走,知道这个女人要带你去哪儿吗?”
“知道。”
容月笑了下,“你们送了我一路,差不多该回去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没有必要围着她打转。
淡淡是,苏沄,也是。
苏沄胸口剧烈的起伏,显然被容月气的不轻,“你一开始就打算好了?你就没打算让我们跟着你?”
“是。”
容月斩钉截铁,“你的情谊,我记下了,但是这条路,让我一个人去走吧。你们能陪我至此,我已经心存感激了。京城里,还望你替我周旋一二。”
“容月!”
“我已经写好了给北凤珏的信,你只管按时寄给他便是。江湖虽大,但其实也不大,低头抬头罢了。苏沄,你不信我吗?”
苏沄没好气的瞪着容月,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她根本就不放心。
可容月说的对,她的路,她们注定不能全程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