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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皮肤糜烂

“你知道我为何要劝你吗?你怎么抱怨都好,你数落我我也觉得无所谓,但我真的不想看到你这么压抑,这么痛苦!你就不能想开一点,开开心心过吗?”

“别再说了行不行?我说别再说了!”

“好,我可以不说,但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想我怎么样?”

“我不想你怎样,我们各过各的就好。你不要再跟我吵,也不要再来烦我!闭嘴。”

“我是为了你好才想要安慰你!为什么每次都要变成争吵?是你先发脾气的,我为什么要闭嘴?”

“你没有发脾气吗?这么多年,你除了会发脾气,你还会什么?我嫁了你有什么用?你能给我什么,你给过我什么?”

“我什么都给不了你?是!怪我,我无能,我没用,行了吧!”

“不,你很厉害,你怎么会没用?你很有用,是我没用!”

“好,我明白了。既然你这么说,我把话撂在这,你觉得那一个人比我好你尽管去嫁,我不拦你!我不妨碍你找到你的幸福。”

“你不必这么吓我,你这么说很了不起吗?你算老几!”

“好,我确实不算什么?但我有我的人格,我的自尊,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比别人差!”

“扯!你有这么好吗?我看不到,笑死人!”

“好,既然你觉得我没用,那你就去嫁呀!我随时可以给你签字!”

凌冬从没想过,在与苏晴的吵架中脱口而出的话最终被兑现了,变成了现实。当苏晴确定要跟他离婚时他懵了,那时方才悔不当初。

苏晴对于生活的过分担忧和压抑情绪影响了他,使得他也变得烦躁易怒。他本想改变苏晴的,希望通过劝说让她变得乐观起来,减少怨怒,可惜事与愿违。

凌冬与苏晴算是吵散的,两人的争吵不断升级,最终都失去了耐性和理性,常常口不择言。可实际上他对苏晴却并非无情。因为他们的吵架凌冬更多的是带着为苏晴好的态度想要安慰她,最后因为双方的火爆性格而变样。在心里,他何曾想过真要跟苏晴离婚。

不过,什么话都说了,他还能找借口不离吗?就算有借口,他也不会用的,他要面子,才不会出尔反尔,强求苏晴留下。若苏晴有好的归宿,他有什么资格非要破坏她的幸福呢?更何况,没有钱苏晴就没有安全感,而赚钱又是他的弱项,他真的给不了。

“算了,随他去吧!”凌冬心想。不过,离婚后他才知道,原来离开一个人是可以这么痛苦的。心中的懊悔、担忧、歉疚和孤单时刻折磨着他,让他痛不欲生。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铮铮铁汉的,没想到有那么一年的时间,竟可以精神失常似的不时在家嚎啕大哭。

“但愿苏晴能够幸福,但愿那人能够好好对她,否则我就太该死了,是我先开口叫他去嫁的,是我赶走了她!”凌冬心中最大的痛,更多来自于对苏晴的歉疚。

“是的,我没有能力让她过上有钱人的日子,是我的问题,离婚最终也是因为我性格暴躁。我吵起架来太暴戾,太伤人了。”

苏晴离开后,凌冬常常觉得,所有的错都不关苏晴事,错的只是自己。

……

凌冬虽然自尊心很强,但自卑感更强,他从未想过熏儿会爱自己!他觉得熏儿的表白更多是因为对自己的同情,她想鼓励自己勇敢面对皮肤糜烂的痛苦,好好活下去。不过这个并不重要,因为他根本没打算再婚。

苏晴的离去让他痛苦了好几年,直至后来辞工潜心上网,将所有的精神花在看书,看电影,看电视上,才渐渐回复状态,过了近十年平静的生活。他没信心能经营好第二段婚姻,也不想再次承受离异的痛苦。

熏儿的示爱令他想起了曾经的不幸,也给了他一些警示,所以他很快便放下了。不予理会是他认为的最好选择。熏儿还是个稚嫩的女孩,思想还不成熟,想法随时会变。另外像她这样漂亮的女子,将来会有很多很好的选择,怎么排也排不到他。他觉得自己不配,而且是特别特别的不配。

既然这样,那就一笑置之吧!他想,连推辞的话也不说了!不是不想说,而是不敢说,他觉得自己连推辞的资格都没有。

“熏儿的示爱能当真吗?那顶多只能算是对我的同情和安慰用词而已。既然不能当真,怎么好意思去说推辞的话?”凌冬心想。他不是个喜欢发梦的人,也不在发梦的年纪。所以他能看清现实。

……

凌冬其实很喜欢熏儿,而且早就被她感动了!当在大海中饥渴难耐时,熏儿说了句:“冬哥不喝,我就不喝。”而且眼泪一涌而出时,他就被感动了。

他不知道熏儿当时为什么会说出那句话,那时他们相识还不到一天,却要因为他的不喝而不喝,浑然忘了那时候的水可比性命还珍贵。因为这句话,他感觉自己成了熏儿关心的人,不仅很高兴,还很感动,他本就是个容易被感动的人。

所以凌冬并不想拒绝熏儿的关心,无论她是同情也好,可怜也好或者真想嫁给她也好,都不是他现在需要关心的问题,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他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快让自己强大起来。

他有预感:娜儿一定会从紫金镇仙鼎中脱困而出,他会很快的就要面对她。被他镇压于石洞中的轧须老人已非常强,可以想像,这个娜儿必定更为可怕。自己吃了她赖以转世再生的白龙源果,她如何能够善罢甘休。所以他总有种汲汲可危,大难将至的感觉,那里还有心思去跟熏儿纠缠他认为不太可能成为现实的婚嫁问题。

“随她怎么想吧!”凌冬想,这是他认为最好的策略。

……

第二天早上,凌冬又早早来到了岛的最高峰,他要练习全身穴位中白龙源气的自主收发。如果能够熟练掌握,到时将如千手观音一般,可以在同一时间将周身穴位源气凝器发射。不过,这太难了!他只能先反复揣摩娜儿手札中留下的运气发气功法,精研透彻后,按部就班练习,逐步建立和强化意念与三百六十五个穴位之间的联系,并反反复复地演练。

他从早上一直练到晚上,却一直没有什么进展,从小到现在的习惯是一心不能两用,而现在却需要一心统摄这么多穴道,实在太难了。因此他练习了整整一天,都没能发出一次。

天很快就黑了,天上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峰顶上一片寂静。从岛峰四面眺望,海天一色,全都是黑朦朦的一片。黑暗忽然让他心里有了一种压力,还有一些浮躁。

“练不下去了,还是先回去吧。”他想。这个岛上已经知道有娜儿,有轧须老人,还有巨蛇。但他不知道还有没有其它可怖的存在。

他的胆子真的是太小了,他从小就害怕独处于黑暗之中,他怕自己头脑中忽然便会出现各种各样可怖的影像,他特怕那种可以忽然就出现在身前身后的丑恶的东西。

他知道是自己的思想中了毒,因为很小的时候他就喜欢听鬼故事,后来又喜欢看恐怖、电影、电视。一切离奇怪诞的东西,他都喜欢。

他太好奇了,却把自己害苦了!多少次他都告诫自己,不要再看恐怖片了,不能再看了,但他就是想看,不可遏制。结果是越看越怕,越怕越看,毫无办法。

他轻轻地飘下岛峰,而后慢慢走回去。他不想飞回去,因为他觉得飞回去太过惊世骇俗了。最主要的是,他怕在岛上飞会引起岛上其它可怕存在的关注,为自己带来麻烦。对于不可知的事物,他向来都是敬畏的。

当他看到了巨形白石,看到了沙滩时,他的心情忽然就放松了。

此时的凌冬能看到白色巨石隐现的白光,那是一种亲切柔和的光华。沙滩仍然安谧,一片暗黄色,与宽阔无垠的大海相连,显得非常和谐。

一个人影正等在白色巨石前方,让凌冬眼睛一亮,随之而来的还有心中的阵阵温馨。

凌冬现在的眼力很好,可以看得很远,所以,他看到了等在黑暗中的熏儿,还看到了她一脸的焦急。

凌冬每天晚上不敢不回家,就是因为怕熏儿会一直在外面等。因为无论多晚,她都是非等到他回来不可,这让他觉得高兴,又让他很担心。他一直都在担心熏儿的安全。

“冬哥。”熏儿见到他后如释负重,急步迎了上去,并用手挽着他的手臂,走向竹棚。这个举动是从未有过的,让凌冬有点不习惯。

“她该不会真当自己是我的未婚妻吧!这么大胆。”凌冬心道,但没有说出来。

熏儿很快端出了饭菜,让他坐下来慢慢吃。

凌冬虽努力想对自己的丑脸作出无所谓的姿态,但当熏儿的眼光望过来的时候,他仍然有点惊慌,急忙坐下埋头吃饭,

“冬哥,你慢慢吃!”熏儿拉了张椅子坐到了凌冬的身边,这让凌冬的头埋的更低了。

熏儿知道他心中的困窘,以非常平稳的口吻道:“冬哥你别担心,你一定会好起来的,熏儿会永远陪在冬哥的身边,无论冬哥变成什么样子,熏儿都喜欢,就算现在这个样子,熏儿觉着也挺好。”

凌冬没有说话,继续吃他的饭。他明白熏儿的话意,却无法了解熏儿真正的情意,而且他认为人的感情是会随着环境而改变的,现代离婚率那么高,也说明世界上没有长久不变的爱情。所以,对于熏儿的示好,他不抱希望,也不想回应。特别是贝鲁娜的存在,让他有朝不保暮的感觉。

他无法想象,一个修行了三千多年的人会有多么可怕,但他知道,那绝不是他这样的人可以对抗的,只要贝鲁娜出现,他就非死不可!贝鲁娜给了他沉重的压力,让他心中难安。

吃完饭后,熏儿拿出了一些草药,告诉他都是些活血生机,消炎解毒的品种,想煮了以后让他睡前吃一碗。

没想到竟让凌冬甚为生气:“你上岛去采药,你知道那岛上有多危险吗?你不知道那条大蛇还活着吗?”他把青草丢到地上,全部踩烂了。

熏儿见他把草药糟蹋了,非常心疼,却不敢开口,也没有生气,她只是知道以后要用草药帮他治疗已经不可能了,这让她非常难过,她仍然在担心他这病会不会危及性命。

凌冬生气过后,见熏儿在默默难过,心中又自责起来,赶紧安慰道:“我真的没事,就是这个样子很难看,你以后不要再这么做了,岛上的危险超出你的想像,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见熏儿还是默默难过,他又低声说道:“我其实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才变成这样的,而且这些东西除了造成皮肤糜烂,对身体没有任何坏处,还有好处,无需吃药,你明不明白?”

“真的。”熏儿一脸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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