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问,可是让霍怀信背脊一凉,宋柔已死,死状还那般凄惨,眼下躺在义庄多日,早就难以直观了,哪有什么好不好的,霍怀信苦笑一下,“好,一切都好,义庄里还是那日公子设下的香堂,这几日香火未断,宋公子节哀。”
魏言之咬牙,语声艰涩的颔首,“还请知府大人务必重视,快些找出杀害小柔的凶手破了此案才好,我连着两夜梦见小柔,她九泉之下难得安宁,她孤身一人来了锦州府,眼下孤零零的躺在义庄之中,香消玉殒,连正经的法事也做不得,实在……”
霍知府只觉压力颇大,眼下只是个魏言之,等过几日正经的宋国公府来了人,只怕要拿刀架在他脖子上让他破案,“那是自然,在下日以继夜,绝不敢轻慢,魏公子也知道府衙办案的规矩,未查明案情之前死者只能放在义庄,义庄有人看守,对破案最为有利。”
魏言之颔首,颓丧的退了一步,“大人要问什么便问吧,我们定然全力配合不敢隐瞒。”
霍怀信对魏言之十分满意,吩咐身后跟着的十来个衙差,“你们,分成两组,每个人单独去问,问完的人直接出院子,不可同剩下的人交谈。”
霍怀信到底为官多年,颇有一套章程,他吩咐一出,衙差们就行动起来,起用了东苑的空屋两间,所有的宋府送嫁男子等候在外,一个一个的被叫进去问话。
一转身,霍怀信又道,“去找宋小姐的管事嬷嬷,问问认不认得这件嫁衣。”
嫁衣此刻在一衙差手上,这话一出,魏言之朝那衙差手上看去,眼瞳顿时一颤。
魏言之上前一步,“等一下,这嫁衣是从何处得来的?”
霍怀信蹙眉,没答问,“魏公子认识?”
魏言之不避讳的上前,将那嫁衣翻看一番,双眸立刻大睁,“认得!怎么不认得!这是京城锦绣坊的手工,上面的绣样全是金线绣制,榴绽百子等绣纹上更是嵌了碎宝,光是这一件嫁衣便是价值万金,送嫁的路上我们都和小柔朝夕相对,谁都认得这嫁衣是小柔的!”
说着魏言之面色一沉,“知府大人拿走了小柔的嫁衣?”
霍怀信忍不住唇角抽动几番,宋柔的尸身停放在义庄,然而她身份不同,停放的当夜魏言之便设下了香堂,不仅如此,还道国公府未来人暂不许动宋柔的遗容,霍怀信倒是想给宋柔换一身衣服,天知道一身红衣的无头女尸停在义庄多么惊悚!
“自然不是,这不是宋小姐身上那一件!”
魏言之一愣,而后不可置信道,“莫非……是小柔备用的那一件?”
霍怀信和岳琼对视一眼,霍怀信点头,“极有可能,所以才去叫宋小姐的管事嬷嬷。”
魏言之一脸的怔忪,“可是……据言之所知,那件嫁衣从未取出,知府大人怎会拿到手?”
霍怀信没回答,只道,“稍后魏公子就知道了。”
说话间,已有人去叫歇在另一处的宋柔的管事嬷嬷。
魏言之一脸的惊疑不定,一双眸子急切的看着院门处,不多时,两个着深蓝色窄袖襦裙的妇人走了进来,今夜东苑动静颇大,然而男女仆未住一处,两个嬷嬷还不知叫她们过来做什么,正心中忐忑,刚一进院门却看到了魏言之手上拿着的红艳嫁衣!
面色一白,两个嬷嬷眸露惊恐的顿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