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个带下的妇人,都是苦不堪言。爷爷给一个用单味防风丸,另一个则用单味黄芩丸。结果两个都治好了。
小指月就不解地问,为何同样是带下不止,还伴随漏下,用药差别这么大?
爷爷跟他说,两个人的脉势你把了没有啊?小指月慢慢回想起来说,一个脉势亢盛,跳得比较快一个脉势缓弱,力量不够。
爷爷这时笑着说,问题就出现在这里。那个脉势亢盛,跳得快的,带下黄稠,血色偏赤而另一个脉势缓弱,力量不够的,带下清冷,血色清稀。你看她们两个同样是带下崩漏病,是不是完全不同啊?
小指月点点头说,难道这就是爷爷常说的同病异治?
爷爷也点点头说,黄芩泄肺火,所以六脉亢盛,崩中漏下黄赤,肺火一收,降本流末,其病自愈。防风能升提气机,所以脉象濡缓偏弱,乃脾虚湿陷,清阳不升,所以湿漏下焦,故带下清冷稀白,这时以风药升阳,唯风可以胜湿,阳可以制阴。这样地气上而为云,那地下自然干爽了。
小指月听后豁然开朗,如醍醐灌顶,就一味药,完全相反,却治好一样的病,原来它们病机是相反的。
随后爷爷把本经逢原翻给小指月看,小指月在小笔记本上记下:
治妇人风入胞门,崩中不止,漏下潮湿,独圣散用一味防风,风能令水干,面糊酒调为丸服。然唯血色清稀,而脉浮弦者为宜。如血色浓赤,脉来数者,此上焦有热,用一味黄芩丸主之,不可混也。
风药润剂与咳门第一神方
众风药皆偏于辛散,唯独防风多了份甘润。故防风乃风药中润剂。小指月对风药中润剂不是很理解,便问爷爷。爷爷笑笑说,你去嚼一嚼就知道了。
小指月马上从药柜里拿出防风,还有其他的风药,比如羌活、柴胡,发现防风嚼在嘴里有股甘甜味,果然有滋润的感觉,而柴胡、羌活类的风药,嚼起来却干瘪瘪的。
我明白了,这一尝就知道。带有滋润的风药,这就是防风啊!难怪古籍上说,一般风药容易伤津,所以不可过用,而防风为风药之润剂,没有那么干燥,却不用担心伤津之弊。
小指月又问,为何爷爷喜欢用防风呢?
爷爷说,你看刮一场风,没有带些牛毛细雨来,那就是纯粹的刚风,如果带些牛毛细雨来,这就是柔软的风。柔软的风,连风带雨,滋润大地,可以苏醒五脏六腑,制造一股生发之气,就像春风又绿江南岸一样。
小指月马上会意说,难怪爷爷那么喜欢用防风,非独用防风祛风也,更用防风来给身体制造一股生发之气,使身体有生生之机。
爷爷点点头,他对小指月举一反三、触类旁通的反应甚是满意。确实这防风非同小可,它在很多名方里头看似没什么特殊的位置,但往往少不了它。就像春风春雨,看似容易为人们忽视,但如果没有春风春雨,那柳条何以能绿,燕子何以归来,青蛙何以跳出。
小指月指着荆防败毒散,问爷爷说,爷爷,你说这荆防败毒散是咳门第一神方,很多别人治不好的咳嗽,你都用这个治好了,这是什么道理?
爷爷笑笑说,荆防败毒散原本是益气解表的方子,喻嘉言用它来治疗外邪陷里而成痢疾,通过疏散表邪,畅通里滞,令清阳出上窍,泻痢自止。他称这种治法为逆流挽舟,对于各种大便不成形,湿浊下注引起的泻痢,我们用之效如桴鼓。但我们更用它来治疗肺气不宣引起的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