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张栩杨心知官军已往城南而去,不会来打小寨,正在席上安睡,却不料听得喊声震天,往小寨而来。张栩杨急忙起来看时,只见北面无数军马涌来,火把照的如同白昼也似。张栩杨不敢怠慢,急忙披挂了,喝令众军坚守营寨。众军睡梦方醒,忽然见了这满山遍野的官军,心下胆怯,抵挡不住,被褚天剑引着官军乱杀。原来这方是泰富计划,情知寻常计策骗不到云龙,却定下这连环计策,把云龙兵马调离,再来夺寨,叫他无处安身。张栩杨情知不济,带了亲信兵将急退到建邺城下,指望城上开门放行。哪里料到叫了半天,城上不见一丝影响。此时身后官军赶到,一片乱杀。张栩杨力战了一阵,指望夺路而逃,却恰好碰上这褚天剑。不到三十合早被拿去绑了。任萌在城里见捉了张栩杨,急忙开门迎接褚天剑入城。褚天剑大军入城以后,阮浚说道这建业城中尽是乱民,反了又降,降了又反,将来多半又要再起祸事。褚天剑听了,纵兵把无数平民大杀,血染秦淮河。却说那云龙在城南山中,见城中火起,杀声震耳欲聋,情知中计,只得散了众人,各自逃生。
云龙与几个亲随的士卒在山里走了半日,肚中饥饿起来,不敢生火,就身边取出干粮来吃了。却自寻思任萌那山中庄园偏僻,权可过得一日。当下思虑已定,往那庄园之处便走。走到半途云龙却想:那任萌庄园虽然偏僻,近来却多有人去,若是有人泄露了,官军必然在那里等待。云龙忙止住了众人。却又有一人说道:“虽然去的人多,也只是陷在城中。不过半天时间,官军如何能审问得出?再要说从建业赶到我们前头去那里埋伏,怎生可能?将军不要疑虑,只管去便是了。胡乱过个一夜,放把火烧了又有什么人知道?”云龙听了,也觉得有理,便依旧往那山庄而去。众人到了庄外不远,却听得里面有女子啼哭的声音。众人惊道:“莫非真个有人在内?听这声音,却不像是官军。”云龙令众人在外等待,自家却下了马,从后墙翻将进去。偷偷看时,却见一间屋内一个身材猥琐的汉子正抓着一个女子要行奸淫,先前众人听到的,正是这女子叫声。云龙心里正挂念沈米凡安危,见了这女子惨状,登时怒从心头起,哪里按捺得住?一脚踹开房门,喝道:“你这厮怎敢强奸良家女子!”
云龙说罢,拔剑便去刺那汉子后心。只一剑,结果了性命。那女子见云龙神威凛凛枪入来杀了那汉子,心下呆了,登时倒在云龙怀里说不出话来。云龙见这女子晕了,生怕惊吓到她,却把宝剑插会腰间,俯下身去看这女子情况。云龙刚刚俯下身去,却听得脑后风声,一块飞蝗石打来。云龙大惊,急忙滚将开去。回头看时,却正是前夜交手的那官军将领全景明。原来任萌料到云龙必来此处躲避,却早早通知了全景明来此守候。便是那先前劝云龙来此的那随行军人,也是任萌早早安排下的。全景明害怕云龙这根神枪,却安排了一个烟花女子在房中演戏,引诱这云龙放松警惕却都是泰富与众人商量下的计策。
那全景明呵呵笑道:“如今这建业贼巢已破,量你能有何能耐?还不束手就擒?”
云龙大怒,拔剑在手抢上去与全景明放对。却不料这全景明本来身材短小,恰善近身步战。此时欺云龙手中无枪,把两条棍使得泼风也似,一团银光,一抹金色,罩住了云龙。这云龙虽然武艺精湛,但是久劳之后,一柄剑哪里是全景明这两条棍棒的对手?直斗了七十余合,只办得遮拦,毫无还手之力。
此时却听得外面乱喊起来,云龙只道是庄外的士卒发现不对,想要进来救人,却不料房门开处,闯进来一条黑黝黝的大汉,提剑往云龙腰眼里砍去。云龙全神贯注在全景明身上,见这剑来的凶猛,不及变招,只能挥剑去挡。只听得“当”的一响,把手中长剑撞成废铁。正是那褚天剑到了,这巨剑一扫之下的力道,岂是这柄铁剑所能承受的?全景明见褚天剑得手,心下一喜,却不料云龙当即弃剑抢上,撞入身来,一拳早着全景明眉心。全景明吃了一拳,站立不住,只觉得头晕目转,瘫倒在地上。不料云龙硬受了褚天剑这一剑,胸中气血翻涌,又暴起伤人,伤势发作,当即只觉得喉头一甜,喷出一口鲜血随即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云龙这一道不要紧,有分教:江南祸水漫天下,引动无数豪杰来。毕竟云龙如何脱身,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