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瓜的颜色爬满了他整张皱巴巴的脸。

“老小吧？”老家伙莫名叹了一口气，“几十年没见你了，倒还真是认不出来了。”

许空城一惊讶，眼睛直勾勾看着前面的这条小蛇，竟然比我还要大几倍的岁数？怎么看也看不出来。

小蛇将信甩给老家伙，他倒真是见到了熟人，颤颤一笑，随后将有着老婆婆笔迹的信封拆了开来，脸上的懒散慢慢看着看着，被时间给拐走了。

短短的一封信，老人看了好久，可是小蛇却似乎已经预料到了，十分有耐心地在那里等着。

之后，老人将信拿下，心口的位置却泛起了层层蓝光。

许空城动容，他知道这是在联通空间领域，老人的空间领域只存放了一个东西，莲王，难道信跟花妖有关？

许空城的心有一根线紧紧扯住了他的一切变化，只要是跟花妖有关的一切，他总是会不自觉地皱眉关切着。

周围的孩子们一看许空城这个样子，就知道神哥哥又在感伤了，神哥哥面对他们的时候都是笑颜逐开的，可是总有时候会有这一副样子，这个时候他们总会安安静静地在一边不说话，即使看到老人心口飘出了一朵冰洁的莲花。

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

只见老人轻轻地将表面结了一层冰的莲花捧了下去，小蛇缓缓伸过头，也不怕那严寒，它本身就是生活在那。它慢慢从口中吐出了散发阵阵寒气的冰谭水，一滴滴浇灌在莲王上，冰寒的水珠细细抚摸那冰冻的灵魂。

小蛇吐得很缓慢，很怕一个动作大了会导致莲王如何，这个过程维持了整整一个小时，小蛇才拖着疲累的身子蛇行离去。

奶奶有些恋恋不舍地看着小蛇，只是并没有阻止：“怪不得如此凉啊。”

莲王虽然在老人的帅气空间当中冰冻着，可是老人也告诉过许空城，莲王的瓣叶外围已经开始慢慢消散，就算是他也坚持不了多久，而唯一能够救花妖的，就是那一级契约。

只是可惜，一级契约已经消失了多久了。

“师尊，这封信你读了这么久，就只是这个事吗？”许空城不由自主走上前，眼中的担忧之色一览无余。

也应了许空城的猜想，老人脸上极其不自然地抽动着。

“那老不死的，要来。”

“那你？”

“我已经在老小身上留下了记号，他一看就懂，虽然师徒缘尽，但是这点面子他还是不敢不给我的。”

许空城知道老人一直不肯提名字的那个他是谁，也唯有火王才能让他如此。

老人在窗前呆了许久，而后默默叹息：“你去接她吧，她那老不死的身体，赶过来也不知道要猴年马月了，说不定半路就死了。”

许空城点头。

那条小蛇还在努力赶路，哀叹着自己的劳碌命，这一回去又不知道要走多少天的路，谁知道下一刻自己就被两修长的手指捻了起来，还没来得及反抗，睁眼就看到了老婆婆。

小蛇心里多么不平衡，自己赶过去花了多少时间，而面前这个人，就那么“嗖”，再“嗖”，就到了！

许久未见，老婆婆脸上复杂的皱纹又深了几重，就像是几大重的封印，深深封住了老人往日的风韵。

再见许空城的时候，老人再傻，想了这么久也是想起来面前这个人是谁了，但是她也是老了，什么也没有说，要是以前，面前这个人还不得死个八百遍。

小蛇心理严重不平衡的情况下就导致的结果是，它在一边幸灾乐祸地要看老婆婆的骂戏，而猜测上许空城肯定是不敢回嘴的，于是会看到一个经典的大戏，没想到老婆婆只是重重拍了拍许空城的肩膀，说了句：“走吧。”

就这么算了，老小傻眼了。

不只是老小，就连许空城也以为老婆婆不会放过自己，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老婆婆那一声叹息，却更为沉重。

毕竟经历了岁月的沧桑。

许空城要出去的时候却是怎么也出不来了，回想起黑裳的那次，他也知道，这是火王搞的鬼，火王似乎已经知道了许空城的到来，然而在小蛇亮出老人给它留下的记号时，火王一阵沉默，终究还是让许空城带着老婆婆离开了。

老婆婆最后看一眼天上的邪凰，恋恋说了一句：“老大，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