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岩需要重新整理一下思绪。
姤儿说的对,假如嫌犯没有逃脱,那么他出现在他们周边的可能性则非常大。吕岩这样想着,又走回了案发现场。
杀人的原因真的只是报复心理吗?
为何遇害人不加以提防,竟一刀击中要害?
案发后各种痕迹又是怎样抹除的?凶器怎么一直找不到?
……
一边思考着,吕岩慢慢踱着步在路上转悠,丝毫没有察觉到一阵阵飘来的雪花撒了满身。
“郎君”不远处一名衙役边跑边冲着吕岩喊道,“郝捕头呼你去村堂一趟。”
吕岩招招手,示意自己听到了,便快步跟在衙役后面往村堂走。
好不容易安抚住押运队伍来的五名男子的情绪,郝一松将几个人分开安排,等吕岩来了,便挨个提问。
姤儿在旁边安静听着,不自觉地碰碰右手腕,没顾得上打理红肿,过了一夜不但没消下去,反而越发肿痛起来。
刚开始审讯没多久,村正就来了,带了些干粮给衙役们。
一轮审问耗费了比较长的时间,问得比较详细,哪里人,之前做什么的,案发当天什么行踪,对队伍里其他人的印象和了解等等,但并没有什么收获。一方面几个人态度吊儿郎当,并不算配合,另一方面他们的说辞也表述不清,而且不在场证明也需要另外去验证,这又增加了衙役们的调查事务,可时间上并没有那么宽裕。
要说真让姤儿觉得有些惹人怀疑的,有两人。一人姤儿昨天去时并没有注意到他,他很沉默,对郝一松的问话置若罔闻,半天才憋出几个字,想是故意隐瞒着什么,但神情又一脸的无所谓,好像真的问心无愧另一个人则说辞前后不一致,一会儿说和当地的哥们儿一起喝酒,一会儿又说自己睡在棚子里一无所知,总之是没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但这都只是感觉而已,毕竟,可以牵强怀疑的人太多了。
吕岩听了一遍有些坐不住,站起来往门外走着说道:“你们慢慢审吧,我出去看看。”
“等等。”姤儿起身追了出去。
吕岩放慢了脚步,听姤儿说道:“你看,这样审也不是办法,要不用昨儿说的试试?”
吕岩转过身,摇摇头说道:“再审审看吧。”
“可是……”姤儿见说不动吕岩,抿着嘴转身回去了。门前,村正正给众人分着烙饼,姤儿闷声抓了一块,进了门。
这村正今日来得真早,吕岩心内想着,然后转头大步走了。
天放晴了些,村道上不时有一两个人匆匆走过,不知不觉中吕岩走回了村正家门口,此时村正还没回来,应该是留在了村堂。
耳边是熟悉的犬吠声,听着声音越来越近,吕岩回过头,只见村正房后的小道中,一只个头不大却龇牙咧嘴的凶狗拖着脖子上的链子朝自己奔过来。
吕岩预备着躲开,那凶狗却突然放慢了速度,叫声也弱下来。“这狗还挺有眼力见儿,知道凶不过本郎君。”吕岩心里想,冲着狗嗤鼻笑笑,松了肩抬脚往前走。
谁知,后面狗的主人追了上来,这凶狗听见了主人的唤声,突然来了气势,汪汪两声便紧着鼻子往吕岩脚上扑来。
“诶,你……”吕岩一面感叹着“狗仗人势”说得真不假,一面快步踩上村正门旁的柴堆,轻轻一跃坐到了一人多高的柴堆上。
“哎呦……”屁股被个硬东西硌了下,吕岩不禁暗自呻吟。
这时狗主人追了过来,喝了那凶狗两声,捡起地上的链子。那凶狗朝着主人摇了两下尾巴,叫得更凶了。
“对不住啊郎君,今天给它换了个窝,没栓住。”狗的主人是个庄稼汉,一脸憨笑地仰头对吕岩说道。
吕岩摆摆手,然后轻抬被硌得有些发酸的屁股,从下面摸出了把锤子。还好还好,不是把斧头,吕岩为自己的屁股暗自捏了把汗。
“别叫了嘘”那庄稼汉轻踹了两下凶狗,顿时闹耳的叫声小了,那人抬头对吕岩说道,“这狗啊天生凶,还没记性,别说郎君在这儿住了两天,就连听见村正的脚步声,别的狗早熟悉了,它还直叫唤呢”
“没事没事。”吕岩拿着锤子摆了摆手。
“那我把狗带回去栓了啊。”说着,那庄稼汉牵着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