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楼下大堂程浩风和叶赞正在喝茶,胡仙仙问:叶公子,你答应了不回去报信?
叶赞点点头,我答应,条件谈好了,你问他。
程浩风起身拉胡仙仙到后院,悄声说:我答应他出三百两银子的封口费。
三百两?我刚赚的三百两还没捂热呢,又要给他?
嗯,我再帮你挣就是了。他先还说报信赏银三百两,封口费该多给五十两的,我说在我们这儿拿钱就省了他跑去景阳县的路费、辛苦费,他一想也觉得在这儿拿更合算些才答应的。
胡仙仙心里直冒火,他当然合算!这个叶赞也不知读的什么书,礼仪廉耻没学好,投机讹诈的本事倒高。一边说着却又一边去三叔公房里取银子。
叶赞接了银子就回房去了,胡仙仙又到杜婉芷房中安慰她几句,让她不必担心。杜婉芷和蔡奶娘都是千恩万谢,胡仙仙说既是姐妹就不必言谢,杜婉芷却郑重的说她不是忘恩之人只要胡仙仙有需求她必然竭力办到。
胡仙仙与她们辞别后回到自己房间,低声说:娘,我打听出来那李二小姐就是杜三小姐,你知道吗?玉液酒坊杜川的三女儿。
胡婶噌的起身,杜川的三女儿住我们店里?
胡仙仙把杜家的事向胡婶说清楚了,胡婶以拐棍狠拄几下楼板说:仙仙,你不该帮他们!
胡婶说起以前的事,八年前,胡仙仙的爹已失踪两年多了,店里的生意大不如前。
鸿宾楼一向是玉液酒坊的老主顾,以前生意好的时候每年帮他们卖几千斤琥珀酿,还要卖上万斤次琥珀酿一等的景阳烧春,但鸿宾楼生意不好了杜川就冷淡他们。
胡婶也不想看别人脸色,想着把货款结清就不卖琥珀酿。可结账时,玉液酒坊的人说鸿宾楼赊欠的货款超过了三个月要收利息。那天他们算下来,本来两千两百银子的货款被他们说出了两千四百两银子的价!
说起这些,胡婶的手气得直抖,胡仙仙抚着胡婶的手说:娘,别气,我知道杜川是个奸商。
胡婶的心情并未因女儿的抚慰平静下来,他不是奸,是狠!
那天我一气之下就说不和他们做生意,让他们把景阳烧春也拉走,我要退货。可他们却说三十文一斤的景阳烧春只能按二十文一斤来退,当时还有两千多斤没卖完,少退了二十六吊钱,也合将近三十两银子了。
仙仙,他们就这么不费力的从我们身上榨了四百三十两银子啊,你还拿钱救他们?
胡仙仙帮胡婶擦了泪,娘,他们是狠,他们是该有报应,可他们垮了对我们也没好处啊。我是想能做对大家都有利的事,如果杜家能摆脱困境支持我们,鸿宾楼不就能复兴?
仙仙,你想得太简单了。胡婶唉声叹气。
就在胡仙仙还想劝说胡婶的时候听得楼下车马喧哗,一时又听得惊叫哭闹之声。
胡婶拉一下已心惊肉跳不知所措的胡仙仙,沉声说:扶我一起下楼,我就不信老天爷还能让咱娘儿俩碰上什么倒霉事儿。
他们下楼后只见一队捕快围住鸿宾楼,程浩风披枷戴锁的被马捕头推搡着往门外走去。
胡仙仙疯了似的冲上去对着马捕头乱抓乱撕,放了他!你们这些白吃老百姓血汗钱的狗腿子!
马捕头踢胡仙仙几脚,她死死抠住他的耳朵和脖子!旁边的一个捕快见马捕头踢不开她,就来帮着拖开她。
马捕头摸摸脸上,脖子上布满的血槽丝。他气得狠狠打了她两个耳光,疯婆子?要敢再闹,老子就连你也抓了去!定你个窝藏盗匪的罪名轻轻松松!
胡仙仙捂着一下肿起老高的脸,口齿不清地说:他不是盗匪……不是……他是神仙……神仙……
其中一个捕快嗤的一声笑起来:大姐,你几岁了啊?还相信神仙来找你?说着扬一扬手中捧的锦盒,善福寺佛宝被盗,人赃并获!
胡仙仙的头一阵晕眩,她咬一下舌尖才让自己保持清醒,我们从善福寺后园外回来的时候,我没看见他带任何寺里东西。
马捕头冷笑着说:他会袖里乾坤的戏法儿你又不是不知道?别说你,当时连善福寺的大师都只以为他还在探路,没想到他其实早就得手,只等你去帮他脱身。
胡仙仙还要再争辩,可嘴里涌上一口腥甜之气,她吐出一口血沫。
见她吐血,本来自辩的程浩风反而镇定朗声道:你们不用帮我辩解,我就是早已预谋盗佛宝的飞天大盗。胡仙仙,这世上哪有神仙,你是被我利用,被我骗了!
程浩风的脸像被一层冰冷雾气遮盖,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胡仙仙努力想看清,却觉得头晕目眩。
他任由那些捕快将他带走,而她再也支撑不住,一头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