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起彼伏的全是嘲笑声,霍晚亭木然的望去,从前与她交好的姐妹都早已远远的避开了她,仿佛从不认识她一般。
“难怪如此嚣张,原来是背后有盛公公撑腰!”张绣珠站了起来,面容扭曲的看着霍晚亭,格外的加重了“公公”这个词。
她之前就看这霍晚亭有些不顺眼,刚刚看她进来,便想让她摔一跤出个丑,没想到这个贱人居然踩了自己一脚,着实可恶!
“哎呀,张姐姐你别生气!”何玉一把抱住了张绣珠的胳膊,佯装撒娇的样子,一双美眸却看向霍晚亭,嘴中阴阳怪气的道:“她这小门小户的,嫁给盛公公也是高攀了呢,以后啊……也免了那等生儿育女的苦楚,你说是不是呀!”
张绣珠一听她这话,立刻被逗笑了,一想到霍晚亭是嫁了一个公公,她就忍不住的开心,适才本想冲过去打霍晚亭一巴掌的气性儿也散了,又落回了原座。
霍晚亭反而深深的看了一眼何玉,不愧是后来霍远鸿最宠爱的妾室,一张嘴巴十分的会说话。
张绣珠已经到了快要议亲的年龄,今日若当着众多夫人的面打了她,传出去定然不好听,三言两语就化解了张绣珠的怒气。
这些话她倒是听管了,觉得没有什么,反倒是乐终,涨红了一张脸,在身后恨恨的说:“我回去一定要全告诉督主!”
“怎么告诉他,说这满朝文武的夫人都嫌弃我要嫁一个太监,借故羞辱我?然后把她们通通都杀了?”
霍晚亭一边与她说话,一边寻了个座位坐下,与她挨的近的本是苏韵,看见她一落座,屁股下面就好像有刺一般,一下站了起来,又兜了好几圈,换了一个位置。
看见这一幕,霍晚亭忍不住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苏韵的父亲与霍殊同在礼部仪制清吏司任职主事,所以二人向来走的近,没想到却避嫌至此。
她又用手帕掸了掸手上不存在的灰尘,接着对乐终道:“想要她们不羞辱我其实也简单,一是让你家督主早点退婚,不过十之八九会被闲话,我是一个连太监都看不上的女人,二就是我马上找根绳子自尽,保证自己的清白,你想要哪种?”
乐终愣在了原地,脖子像是被人用手卡住了一般。
他一直以为霍晚亭是一个十分温和的人,却怎么都没想到说出来的话会这般的犀利,刚刚那么多人嘲笑她都未曾见她多说过一句。
从前是她许多事情看不开,现在看开了,反倒觉得自己如同看客一般,见她们对自己议论纷纷,竟然看出了几分趣味来。
她什么都无需在乎,唯一要在乎的便是盛衡,盛衡才是始作俑者,才是她的仇人。
“霍大小姐回来了!”一句欢呼刹时间吸引了霍晚亭全部的注意力,握紧了手中的手帕,朝着入口看去。
进来的女子生着一张柳媚花娇的脸庞,肤如白玉,一双眼睛格外的水灵,当你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的时候,便会觉得这天地间的钟灵造化仿佛都汇聚到了她一人身上一般,她今日穿着一身捻金宝相的水红云锻群,越发的显得傲人。
她一进门,便爽朗的向霍老太君行礼:“孙女祝祖母日月昌明,松鹤常春,寿比南山不老松,福如东海长流水……”
霍老太君见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连忙打断了她道:“行了行了!”
宜珠见霍晚亭神色不太对,连忙推了一把霍晚亭,问道:“小姐,您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