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妹妹会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霍云亭心中惊讶不已,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不知妹妹是在何处听来的这些言论。
但看见已经合上了的门,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些话连恩师都没说过,毕竟据爹所说,朝中大臣都是一致反对开海的,这其中的牵扯太大,何况还有祖宗法度在前。
今年春闱是陛下登基后的头一次取仕,于国于民都是十分的紧要,他势必要全力以赴,才有出头之地。
霍云亭一路若有所思的回到了房中,脑海里面一会是霍晚亭的婚事,一会是夫子的押题该如何破,一会又是爹的事情,实在是一团乱麻,等到躺下的时候,霍晚亭刚刚说的话又在他脑海里面浮现,挥之不去,十分头疼,他翻了个身,有些无奈的想到,罢了,明日里去问问恩师吧!
到了晚上的时候,外间忽然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来,大风刮过,树枝打在窗上“啪啪”作响,一声闷响从天而降,春雷骤响,万物复苏,霍晚亭猛然惊醒,从床上惊坐而起,慌忙叫道:“宜珠……宜珠……
她唤了半响,宜珠才慌张的推门而入,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拿出火折子点燃了蜡烛,才问道:“小姐,怎么了,是不是梦魇了?”
“不是,外面是不是下雨了?”霍晚亭连鞋袜都未顾得穿,直接跑到了窗边推开了窗,外面的雨从窗外斜飞进来,落在身上冰凉之中夹着几分初春料峭的寒意,她忍不住抱着手臂打了一个寒颤,心中“咯噔”一下,脸色渐渐难看起来。
“糟了!”
“小姐,什么糟了?”
“你没听见那小太监说,盛督主被罚跪,还挨了二十板子,这会又下雨了,是我连累了他。”
霍晚亭心中惴惴,惊雷四起,心中不安,扣着手不知道该怎么办。
盛衡固然可怕,但他无缘无故的被责罚,说到底都是因为自己,她“啪”的一下关掉窗户,转身拿起衣架上的衣服穿了起来。
“小姐你这大半晚上难道要出门不成?”宜珠一下拉住她的手,阻止了她的行动。
宜珠的话让霍晚亭犹豫了一下,停下了手,眼珠微微转动,又把衣服挂在了架子上,道:“罢了,你去睡吧,要是乐终回来了,一定要赶紧告诉我!”
“小姐你怎么这样担心盛督主?”宜珠有些不明白,之前小姐可是要死要活的都不愿意嫁给盛督主的,这前后的差距未免也太大了!
“啊?”霍晚亭坐到了床上,突然想到,盛衡被罚,她应该高兴才是,若是被陛下折腾死了更好,她怎么会担忧,她这是怕盛衡迁怒自己。
她连忙蒙上被子,躺到了床上,瓮声瓮气的催促道:“赶紧去睡吧!”
宜珠无奈的退了出去,黑夜里再次剩下了霍晚亭一人,昔日里盛衡对她的折辱悉数浮现在脑海里,哥哥成了废人,爹爹被连累最终客死异乡,若没有盛衡,他们一家人平淡度日,不求荣华富贵,也安康顺遂,她怎么关心起了盛衡,她应该是恨不得盛衡早早的死去才是!
她心中惆怅,辗转反侧,前两世,她病时盛衡温柔体贴,呵护备至的模样也浮在心尖,无论她怎么撒疯撒泼,盛衡都从未对她发过半点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