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随我回去吧!”霍晚亭劝说道。
但陆娴照只是坚定的摇了摇头,道:“我自知德行有亏,令父亲母亲蒙羞,到如今,我不求他们原谅,只求能够见他们一面!”
“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跪在这里,更让她们蒙羞?”
当初昌平候对外宣布的是陆娴照已经死了,纵然有许多人对于陆娴照的事情心知肚明,但也不会拿明面上来说,现在她就这样跪在昌平候的大门口,无异于向所有人宣告她私奔了又回来了。
听到她这话,适才还极为坚定的陆娴照如遭雷击,浑身僵直的跪在原地,双目发直,又忽然浑身瘫软了下来,没有了一丝一毫的力气,伏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骄傲如陆娴照,何曾有过这样狼狈不堪之时,霍晚亭心有不忍,但依然不得不开口继续道:“你越是如此,昌平候便越是觉得丢人现眼,等到满京的人都知道了你的事情之后,更不会认你,不如现在赶紧回去,另外再想办法就是!”
陆娴照明显听进去了她的话,擦掉眼泪,就准备起身,但是她已经整整在这跪了两天了,头顶烈日,水米未进,哪里来的力气,才刚刚勉力站起来,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霍晚亭和宜珠搀扶起陆娴照送进了马车当中,赶车的车夫刚刚扬起鞭子起行了几步,就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
“盛夫人请留步!”
听见有人叫自己,声音也是极为陌生的男声,让霍晚亭有些意外,车夫停住了马车,霍晚亭掀开半角帘子,向外面看去,只见来人生的十分方正,五官平平,但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大约二十多岁的样子,是个陌生男子,她从未见过。
“公子有什么事情吗?”确定不认识,霍晚亭放下了帘子。
“唐突夫人了,在下高祥!”隔着帘子,就连高祥的声音传进来都有些飘忽,让霍晚亭恍然。
高祥与陆娴照是有婚约的。
哪怕他不说任何的话,霍晚亭已经知道了他的来意。
“我会照顾好娴照的,请高公子放心!”
外面的人明显沉默了一下,道:“我有一样东西一直想要交给陆小姐,如今只得托盛夫人转交了!”
宜珠看见霍晚亭点了点头之后,连忙掀开帘子,接过高祥的东西。
这是一玫冰裂纹玉雕成的蝉形玉饰,十分精致,入手冰凉,她从前曾在陆娴照的身上见过一枚相似的玉饰,想来是一对。
高祥把玉佩交给了霍晚亭,不由舒了一口气,像是放下了一块多年的心病一样,但又忍不住补了一句:“我……已与秋太傅家的小姐定了亲,还望陆小姐以后……多多保重!”
霍晚亭看不见他的神色,但知道他说这话的时候,一定非常的伤心。
高祥对于陆娴照来说,实为良配,可惜二人无缘无份,知道陆娴照与人私奔之后,高家也一直没有提出退婚的事情,现在知道陆娴照回来了,夫君是新进的两榜进士,才终于松口,同意了自己的婚事。
“高公子与秋小姐良缘天成,过去之事不必挂怀,想必高公子也知道娴照的性子,她绝不会回头,也不会对过去的事情耿耿于怀!”
“我知……”高祥哂笑一声,笑自己,也笑命运,然后打马回头,听见“哒哒”的马蹄声越来越远,霍晚亭才平静道:“回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