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陆功勋如此之说,陈子蒙明白了,心想,陆鸣是新职工,又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正是求知欲强,接受新鲜事务的好时候。想到这里振作精神,驱散眼前的乌云,说了声好!陆处长,那我就开诚布公了,你应该知道,三年前跟三年后不一样了。
陆功勋问怎么讲?你说的是我儿子当兵的三年前后?那要看你怎么去理解。陈子蒙说的是乱象,是多元的,各自为正,很自由,很多业务和手中的用具在变,有的打破常规,有的还很守旧,是混合型的,在他眼前显示出大厅里各专柜一幕幕的工作状态,一只只女人的手指在扒拉算盘珠,但大多数人员使用计算器,这样的工具有大有小,有的人爱用算盘,一是打惯了,伸出手指头一动就能出数,二是用计算器不习惯,尤其是键盘上的字码小又不清楚。你能听懂我在说什么吗?陈子蒙问?陆功勋知道,他是说我的儿子能不能接受?这还用问吗?年轻人没有不能做的,不会就学,学以致用,熟能生巧,就这样干下去,是他陆功勋最心满意足的。
像讲课一样的陈子蒙继续说的是结算业务。陆功勋在分行的营业大厅里,看到一些业务员翻动着传票,传票的面积大小不一,那是什么?一切对他都是未知的,相信他的儿子更不懂,会是茫然一片。于是断定那就是他儿子的短板。但是陈子蒙说的是结算方式,陆功勋的理解有点驴唇不对马嘴。但也不全是,陈子蒙讲的为什么,让他更深层次的理解里边的内含,这是知识,也是通过他让儿子陆鸣知道应服的责任。
时间又过了一个星期,陆功勋领着儿子陆鸣来到安胜支行的大楼,走进楼门,登上电梯上楼三楼,到一个新的地方陆鸣的心里可一直不安定,像命运,这是他一生的定位。他想到马路上的那次当掏大粪的大粪工,到现在的银行,而且还是宇宙分行下属的安胜支行,那可是有天地之岔,粪是臭的,他闻着并不臭,而银行又是个宇宙型的,但是他。闻着并不香,是因为他在楼道上,还没有分配到具体的工作岗位,他问爸爸,见到行长我第一句话应该怎么说?进门时他的心里就咚咚地打着鼓,直到现在。希望爸爸能为他解除这个困挠。
但是陆功勋不想回答,还是由他自便,而陆鸣是真的不知道,一直做着梦的陆鸣还是追问。这时的陆功勋瞧了他一眼,心想你怎么什么都要问?这不很容易吗。可他不正经回答,就说当兵的那年,肩扛着沙袋,累的实在坚持不下去,滚到山沟里睡大觉。
啊,您在说什么?这可把陆鸣惹恼了,心想,你这个爸爸怎么当的?我问的并不错呀?而这些话是他心里的质问,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惹老人生气。但他还是批评,干嘛让我在行长面前现丒,当时累的我跟三孙子似的!那时那时…爸,您为什么专提这壶不开的水?在行长面前打我的嘴巴?爸,爸您听着,要我的好看可不单纯的是我陆鸣一个人,还有您呢!不要忘记我是您的儿子。
“我说的是不要在行长面前给我丢人!你知道什么是面子吗?你不怕我可怕!我是分行的人事处长,”陆功勋的口气很重,是怵呗儿子也是在维护自己处长的地位。现在他是甘拜陈子蒙的下风,一切都是为了你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他随时都在想他的三年义务兵白当了。为什么没有这点应变能力?在部队里你都学了什么?
爷俩走进陈子蒙行长的门口,第一个敲门的是陆功勋,而开门的不是陈行长,而是会计主任李纯,见是陆处长,正跟着一位青年男士,赶紧请进屋,这时坐在老板桌前的陈子蒙站起来迎接,并让二人坐下。陆功勋介绍,这就是我的儿子陆鸣,今天来向你报到,二人坐定后,李主任为二位倒茶,陈子蒙看着这位要掏大粪的陆鸣不由地问:为什么要到银行来?银行在国民经济中起到什么作用?这一问急的陆鸣满脸通红,急瞧陆功勋,我该怎么回答?在这个时候陆功勋可要用分行人事处长的大牌压他陈子蒙一头:“陈行长,我看在我儿子面前别提那些在政治经济学里,要学上四年才能弄明白的大考题,在一个无知者面前他不会答上来的,如果要你回答,恐怕你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