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是他们的家属。”张胜利问的非常实在，他听到华顿公司的财务部经理齐丽有过多次反应，有一个月的工人工资没发下去，引起工人的不满，小有骚动，尽管是偷偷摸摸的，闹事的迹象在车间里在暗蠢蠢欲动。还听到有人要挑头组织工人罢工。听到这里赵丰年沉了沉，他说：“那是我们银行向政府发出的命令，到他们干预的时候了。钱就是政府的指南，清心寡欲，拿着百姓钱不干事，当懒汉，甚至自得其乐，这就是政府官员和公安局的人现状。在我这里只管要钱，归还贷款是信贷员的天职！包括应该归还的罚息，一个籽儿也不能少。

看到赵丰年凛然不迫的样子，张胜利不由得冲他一笑：老赵呀，如果，我是说如果。

“你想说什么？”赵丰年追问。“难道我做的不对吗？这不是明摆着吗？”

“我是说你应该有点儿女人的温柔，温和，温馨。至少你是个能同人交谈，讨论，能听得进不同意见的的人。如果我们不给华顿公司输血，等于断了他们的生存，连最后挣扎的这点时间都被剥夺了，你不觉得他们太可怜了吗？”张胜利问的很直接又坦率，可见对他是有看法的。但是赵丰年并不服气，银行是管钱的，我们的资金是流动的，应该是独立机构。可是却把管辖权交给财政部，应该是有借有换，变成有借不换，成了一潭死水，弄得逢牛马不相及。赵丰年的话很果断，要逼着华顿公司归还借款：从今天开始不再贷给他们一分钱，不管谁来说情，哪怕是天王老子，也别想在我这儿打开缺口。这就是他的最后决定。

“逼着杨白劳喝盐卤？”张胜利问。“没有点滴商量的余地？”

“银行对穷人永远说不。”

“如果这是最后的四千万……”张胜利没把话说下去，但还是决定，“回去后通知华顿公司，立刻到科里办理借款合同。”这是科长最后的决定。胳膊扭不过大腿，但是张胜利是大腿，不是胳膊。因为华顿公司的管辖权是赵丰年，他又是个不同反想的名牌人物，很名智，是一捶定乾坤的主角儿。但这并非是张胜利无奈之举，如果換位思考，这位张胜利科长也要这样做的。像小孩儿吃奶，这是信贷员本能性的职责。但他又不是赵丰年，只能揑着鼻子非做不可。

华顿公司的财务部经理韩菲接到通知后，立刻坐着公司的公用车来到安胜支行的工业信贷科。但是在赵丰年的印象里是齐丽，没想到进门的是一位美女，赵丰年问这位美女是谁？韩菲说，我就是公司财务部的经理。赵丰年小有惊诧，问齐丽经理呢？经常来工信科的是这位女士呀？啊，知道了，齐丽最后一次来，曾经向他透露，她不想干了，但赵丰年并没把这些话当真，哪知来的是位美女，他不相信，或者不敢相信，换的竟是美女经理，像真的是换了人间似的，脑子里免不了在想为什么？是要攻克他赵丰年这一关吗？现在的他只能自我解释，像平时接待齐丽一样，要她请坐，已经坐下来的韩菲拿出明信片，站起来，恭敬地把名片交给这位主管信贷员，并说以后打交道的就是她这位经理韩菲了，希望赵先生多多指教。接着就把借款申请书交给赵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