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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蒙的奥迪车在马路上奔驰,今天跟往常不一样,他坐在后排座上,头靠着椅背像休息,更像闭目养神。但是两只眼睛睁睁合合的,激动的时候还忽闪忽闪的像风中摇曳的灯,其实他是在想他的钱该怎么花。他的小金库是没数的,几十万甚至上百万。但是他不常用,一些正常的开支都让财务出账。他想起陆鸣的案件,这一年真的成了他的重头戏,他最欣赏的是他的案件由“外贸转为内销”,而且又是这样的顺理成章,正可谓他的一大功绩,而且这功绩价值十万元。十万!想起这十万就震撼的他惊天动地。他长长地出口大气,如果不是行长钱坤的内部消化,他早就消职为民了。
奥迪车驶进支行大厦前的停车场,陈子蒙下了车走向大门口,来到楼门前,两只脚丛容地迈着台阶,突然看到台阶上映现着张胜利的头脸和眼睛,是蹦蹦跳跳的,忽而分离又忽而回到一张脸上。是嘴是脸还是那双上窜下跳的眼睛,跟陈子蒙的心魂都是若即若离的。一向不怕鬼的陈子蒙已经吓的他魂不附体。怎么了?为什么?是眼花流了?他停住双脚,两眼直勾勾的向上看,所有的台阶都在恍惚着张胜利的头脸,尤其那对时而大笑又时而愤怒的大眼,真像魂牵梦绕似地。是鬼打墙了?是张胜利在向他鸣不平还是鸣冤叫屈?陈子蒙想着急用眼睛怒视他的脸斥问:你张胜利还要干什么?你为什么要去法院?你告的不是你自已,而是我陈子蒙,是行长钱坤!说是让你自动辞职,实际上是勒令把你赶出银行!陈子蒙走出电梯来到他办公室,张胜利的眼睛和嘴脸灵魂似地时而向前又时而在后跟着他……
疯子似的陈子蒙跑到他的行长室,推开他的办公室的门,这时张胜利的两只眼睛和张着嘴嘲笑他的嘴脸不见了。
在摇头晃脑,尽量镇定精神的陈子蒙,站在屋中停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清醒过来。他明白了,那是一场虚无缥缈的白日梦,一切都是子虚乌有的。他看着黑亮的老板桌和真皮的太师椅,转脸又看亮堂堂的玻璃窗,脑子里的疑团,火热烦燥的心里像喝了一杯冰水,痛快精神起来。他唱起诸葛亮的空城计:我站在城楼观山景……唱着唱着又想起那两个案件处理的这样利落,又是那样的光明磊落,钱坤以十万元大奖对他进行表彰,真是感动了他的肺腑。但又掂算自己的心里,更觉得欣慰,他把钱坤的表彰当作他行长生涯中打了一次预防针。但是他也惭愧地想到将来。他坐在桌前今天翻着台历是九月二十一日,马上就迎来十月初的爽朗天气。在北方正是秋高气爽黄金旅游的极好时节。他捶晃着双拳,去了工会的办公室,看到工会主席,是同他协商也是在谈他的决定:从下个星期一开始去海南旅游,分两批,正科级以上的时间是10天。工会主席听后首先想到外联,是否让哪些重点大户参加?如果是,要列个清单,他好通知各科室。陈子蒙说重大客户由他和各职能部门亲自去单位下请贴,其于的嘛就是你们工会的责任了。
陈子蒙第一个想到的是行长钱坤,回到他的行长室就给钱坤打了电话,约请他赏个脸,带着夫人一同去海南玩儿一趟。但是不可取得是钱坤不在他的办公室,接电话的是行长助理于青,陈子蒙听是女人的声音知道是于青,这让他心里感到很疑虑,心想,不能跟她直言不讳,如果说实话,要不要于青也去?他邀请的是钱坤。
正说着钱坤推门进来,于青把电话交给他,说是陈子蒙打来的。钱坤接过电话听说是邀请他带夫人去海南岛旅游,心里可乐此不得,说陈子蒙想的几乎跟他如出一辙,秋天了,忙碌的八九月已经过去,脑子这根弦始终是崩的紧紧的,想这儿去那儿得从没得过闲儿,也该到海南去度假散散心了。陈子蒙在电话里特别邀请让他带着老婆孩子享受海南的风光,尤其那里的民俗风情,在京都是找不到的。
兴高采烈的钱坤答应了陈子蒙的邀请。里边的话音和行长的回答旁边的于青都听到了,尤其是去海南,她最喜欢那里的椰子林,还有天涯海角,鹿回头。希望的脸上满含激情。她看着钱坤喜庆的脸色,心里更急的鼓鼓的,她喜欢钱坤,像老爸一样的爱他,但又渴望钱坤把她当成小妹带上,她又是他的助理,行里有什么事她随时可以通们报处理,也有点公私兼顾的意思。可是钱坤感到很难为情。他扭过头哼了一声没有答应的意思,陈子蒙让他带着老婆,如果于靑去了让老婆看着像什么?如果问起来,他怎么回答,在老婆而前不是让他出丒吗。
去海南岛?真是好事都让陆鸣赶上了,不知是他的运气好,还是陈行长有意安排,陆鸣接到去海南旅游的通知后,就像调令他任工业信贷任科长一样,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一旦真的踏上里程让科员们知道了会说三道四的。但是他又想水长船高,既然我干上这行了,不能不认为自己比别人高一筹。他是个当官的命,但是他不能直截了当地通知副科长毕兰,一个是在面子上过不去,二是好像他跟陈行长千万百计地争来的,尤其是毕兰科长都这把年纪了,这次不去下次还有没有机会那是很难说的。
但是陆鸣不愿去,他去行长室找到陈子蒙说明自己不去的原因,要求把名额让给毕兰,可是陈子蒙左想右想并不觉的自己的安排有错误,春秋两季正是旅游季节,春天万物复苏,过了一冬的人们走出家门踏青,游览祖国的大好河山,也是像征着人们创世界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