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哥哥府上养了个唱戏的小娘子也没有关系吗?你心里装着的人难道不是盛世哥哥?”安昀追问。
“我好像还未和你说,两年前他走出皇城前我曾与他说过,从此以后,他是他,我是我,各有各的路要走,若想日子好些的过,就莫要再彼此掺和。以后,若提起盛世公子,希望人们不要再想起未华年,这二人,只不过是年少时做过竹马青梅,如今长大了,也明白事理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呵,真是,狠心不过未华年啊。”安昀叹道,“怕是辜负了盛世哥哥的一片痴心。”
“你可莫要胡说,你不比我清楚,像他那样的人,哪来的真心可谈?”华年说着,示意后面的弄心知意赶紧扶起她。
“郡主,”柏芮上前道,“好像是二娘子过来了。”
听到是锦月,安昀也敛了心神,不解道,“怎么这时候过来了?从宜阳回来到现在,她可是一次都没有来过。”
“请进来吧。把那件衣服收了。”华年指了指那件白色锁银边的衣服。
锦月进来,先给二人见礼,“给姐姐和帝姬请安了。”
“你今日怎么有闲过来了?今日这件衣裳倒是挺好看,端庄不失娇俏,确实适合你。”华年道。
锦月今日穿了件粉色的宫裙,显得气色很好,见是华年夸自己,不由得上钩了嘴角有些得意,安昀看不见,知意便悄悄在她耳边解释。
“本该先过来姐姐这边的,但这几日一直在宫内陪着皇后娘娘,今日才得空,想着一定要来帝姬和姐姐这边看看,不知帝姬现在身子如何了?”
皇后娘娘?华年向来不沾烟火气的脸上,如今正饶有兴趣的看向安昀。
做女儿的因为自己难过,跑到丞相府闭关不见人,因此让别人家的女儿不分昼夜的在病榻前侍奉,这传出去,又是怎样一番说法?
她的这个好妹妹,如今可真是不一样了。
“我无妨,倒是有劳锦月你侍奉母后了,这是母后赏赐的宫装吗?想来一定是很适合你了。”因为刚才的波动,安昀此刻并没有太多精力放在锦月身上。
“娘娘让我带些清神醒脑的香料给帝姬和姐姐。长穗,拿上来吧。”
知意立刻上前接过香料。
锦月看到安昀旁边的那件玉色底的裙子,笑了笑,“还是帝姬这里的东西好,瞧这颜色绣工,真是件极品。”
即使看不见也晓得锦月是在说华年拿来的那件牡丹裙,安昀淡淡客气道,“只是件衣服罢了,你若喜欢,就拿去吧,今晚的宴席,母后应也叫你去了。”
“我怎么能随便收帝姬的东西,这种家宴本是不该我去的,但得皇后娘娘垂怜,因此今晚我才能得幸可以参加。”
安昀摆摆手,知意便端着几件华服上前,“是我疏忽了,如今不如从前,忘了刚才那件是华年为我挑的,于情于理我都没办法再送与你。这里有几件新的华服,都是为宫宴准备的。母后那里已经赏了你一件衣裳,我本不该也送衣服给你,但我从宫里出来时比较匆忙,身边没什么好物件,你就再从中挑一件吧,也算是我的心意了。”
见安昀都开口,锦月不好推脱,只好上前拿了件最上面的淡紫蝴蝶兰的华服,对着安昀谢了恩。
“你与我们一同去吧,想来也好久没有这样聚在一起了,你别嫌弃,与我们同承一顶轿子进宫去,路上也好说说话。”
华年坐在一旁一句话也不说,全当这屋里没有自己,只静静地看着这二人对话。之前,她一直把锦月当亲妹妹,虽然说话不多,但只要锦月来流芳园,就没有空手回去的时候,因为知道父亲的心在哪里,所以华年从不曾亏待过锦月。
但今日不同了,自安昀告诉她锦月说过的话,再这样掏心掏肺的对人家好的话,那未华年就是个傻子了。
因为锦月年幼丧母,华年虽不说是个十分疼爱妹妹的好姐姐,但这么多年,她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可若人家不愿领你这个情,那一切就没必要了。
何况,有父亲的疼爱和庇护,自己做的那些,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锦月恭顺的答应了,说是不便再打扰帝姬清修,要回去准备准备,正要带着长穗准备离开,被安昀叫住。
“我虽眼睛看不见了,但答应你的事不会忘记,今晚我便会向父皇母后请命,选个好日子,让你们都好好展示展示自己的风范。”
锦月一直低垂的眉眼听到安昀的话顿时又是神采,但又立刻掩盖住自己的欣喜,说了些客套规矩的话,便带着长穗回去准备好好收拾收拾了。
走时还悄悄看了华年一眼,嘴角的笑容更是有些灿烂。
“柏芮,刚才二娘子拿走了哪件衣服?”华年问道。
“是件淡紫色绣了蝴蝶兰的。”
“那咱们这里可有配套的首饰?”
柏芮想了想,答道,“好像是有一套,您还未用过,也是皇后娘娘赏的,是那套东海珍珠蝴蝶牵引花的首饰,除了颗颗圆润光泽的东海珍珠,发簪和耳坠子上都各有一颗少见的粉珍珠,但您说不适合,就没戴过。”
“差个人,去给二娘送去吧,帝姬都赏了一套华服,我做姐姐的,哪有再旁观的道理。”华年揉揉眼睛,有些乏困的倚在香榻上,眉目中氤氲层层烟波,“瞧瞧我们家二娘,如今倒是不能叫人小看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