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听说后,立刻欢快起来,“哎呀,那他们怎么不早说?方才咱们在这里布施,送他们一份好了!”
长安原以为很快就能到达下一处驿所补充供给,可是一路走来,哀鸿遍野连个大活人都难得见到。
到了一处荒村,长安只得找了个借口去村里转了一圈,回来时农户送的那三个水囊里装满了水,还找到了一大包不知名的干果哺,聊以充饥。
王宝钏和高士纪对长安能找到这么清甜的水和食物惊奇不已,最后只能归结为运气好。
就这样一路风餐露宿,长安一行终于在五日后到达了会州。
会州,雍州之域,古西羌之地,河西道,下府,户三千,乡六,曾受吐藩西夏辖制,后归于圣朝纳入州置。
见惯了沿途的荒凉,乍一到会州城迎面而来的喧嚣热闹让人终于感受到了人间的气息。
这里混居着不同族群,文化习惯相互融合,两人入乡随俗换上了当地的服装,去了唐服的繁琐缀饰,多了几分简洁干练。
高士纪持官文去拜访了会州专管驿传的判司,得到的却是不同的答复,判司甚至拿出了前一日的传讯,显示一切正常。王宝钏虽持高级驿使身份,但分工不同,仅可享任何一处驿所提供之便利,却无权问责地方驿传事务。
想到距离阳关还有千里之遥,备足供给后,王宝钏就命二人即刻出发,只盼能早日到达西凉前线,打探到薛平贵的下落。
行了几日,三人再次回到西北驿路的官道上,依旧是晓行夜宿,所幸除了之前看到的常和驿馆外,其他驿馆虽是冷清了些但还算正常。
“三姑娘,快看!快看!那里有一座高楼,不知是谁家府邸竟然建在这荒郊野岭的?”长安坐在马车上百无聊赖地隔着窗看风景,忽然被远处的高楼吸引,叫道。
王宝钏还没有回答,高士纪在车外答道,“梅儿姑娘,那可不是谁家府邸,是驿馆。”
“驿馆?怎么跟咱们先前看到的不同?感觉比长安城外的都亭驿都要大,像个大园子。”
“按照行程,这里应该是凉州馆了。”王宝钏说道,“你可知咱们走的这条路以前叫做什么?”
“咦,这里不是河内道的驿传官道吗?怎么还有其他名字不成?”
王宝钏点点头,道,“嗯,确实没错,但以前,它叫做参天可汗道,是为西域诸附属国朝觐咱们圣朝时专门修筑的道路。”
“天可汗可是指咱们的皇帝陛下?”
“是的。”
“好奇怪的名字。”
“不同的民族有不同的习俗,称谓自是各不相同了。”
说着话,就到了驿馆前,首先映入眼帘是高大的门楼,门楣中央是官方专用的篆体书雕刻的三个字“凉州馆”。
在会州时判司为他们置备的马车是一辆驿驾,带有驿传明显的特征和标志,是以,刚到驿馆门楼停下,就立刻有两个驿兵上前迎接,得知他们的驿使身份,态度倍加恭敬,其中一人匆忙回去通传馆内驿事。
片刻功夫,一个瘦高的男子带着四个驿兵赶了过来,男子眼里带着审视一边见礼一边偷偷打量着三人。
长安三人只有高士纪一名男子,为行走方便外务事宜一直由高士纪打理,外人眼里长安和王宝钏两个女子就是随行眷属的存在,那男子的重点放在高士纪身上了。
看到高士纪手中的银牌和官文,男子神情一僵竟似有一丝紧张,连他身后的驿兵都似乎立刻进入一种戒备状态,在得知三人只是路过补充一下供给并非通传后,几个人明显松了口气的样子。
三人只作不知,跟随那位驿事进了驿馆,一切听从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