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洪副局长终于坐不住了,他准备外出,但此时已经走不了了。原本他是个老猎手,专门抓猎物的,这一次,他成为了猎物。
也许是他太自大了,也许是他小瞧了春水,总之,事情的发展出乎他的意料。他以为,经过他的经营与算计,这个案子是没有人破得了的。要破,也需要个十年八年的,到那时,他已经远走高飞了。
他发现,春水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他破案,并不是按照教科书上写的来,他不按套路,没有套路。
与没有套路的人过招,会发现有力使不出,有招用不上。
他还准备了很多种可能与各种应对的方法,没等到用上,他就暴露了。
暴露得不动声色,又坚实难移。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他。他原以为精心布置了犯罪现场,不会暴露,起码不会那么快地被发现。
他不是那种死皮赖脸死不承认的人。但春水把所有的证据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平静地接受,并对春水说,你牛。
你虽然牛,但会有人收拾你。他还说。
春水也有些蒙,找凶手找到身边的人。虽然钟洪的为人他虽然熟悉,他有劣迹,总不至于杀人吧。
钟洪说起他与韩娟的相识的过程。
他认识韩娟完全是个偶然。第一幼儿园的韩鹃,以前也几次听人说起,并没有放在心里。一次,市里举办国庆晚会,他负责保卫工作。韩鹃的演出是晚会的压轴节目。
韩鹃出场了,真是光艳她向观众深深地鞠躬,抬起头来,亮出她的妩媚的面庞和似有千言万语的一对长眉,一双眼睛。
笛子吹起,小鼓敲起,歌声唱起,韩鹃开始舞蹈了。她用她的长眉,妙目,手指,腰肢,用她髻上的花朵,腰间的褶裙,用她细碎的舞步,轻云般慢移,旋风般疾转,舞出了女人的曼妙,舞出了女人的美好!
她忽而双眉颦蹙,表现出无限的哀愁忽而笑脸如花,表现出无边的喜乐忽而侧身垂睫,表现出低回婉转的娇羞忽而张目嗔视,表现出不可遏制的盛怒忽而轻柔地点额抚臂,画眼描眉,表演着细腻柔美的梳妆忽而挺身屹立,按箭引弓,使人几乎听得见铮铮的弦响她忘怀了观众,也忘怀了自己。她只顾使出浑身解数,舞动着她那灵活熟练的四肢五官。
场下沸腾了。人们都被这精彩的节目吸引住了,情不自禁的欢呼鼓掌。钟洪不觉看得呆了。他觉得心底的某个角落被搔着了,痒痒的。韩鹃的每一次跳跃与旋转,如同动作在他的心里。他军人出身,从小也没上过几节音乐课,不懂音乐舞蹈。单位每逢节庆,搞台晚会,对什么舞蹈节目,他总是嗤之以鼻。现在他突然觉得,舞蹈是那样地吸引人。
他很想认识这个女人,从来没有那么迫切过。他一直认为,女人这东西,就是那么回事,一副看透的模样。韩鹃的出现,对他来说,犹如发现了新大陆。生活,他有了目标与激情。
演出结束,市里举行了庆功会。他设法让人安排在与韩鹃一桌。修长的身体掩藏着玲珑的曲线,清丽的脸庞写满了千娇百媚,台上是一朵盛开的花朵,台下如待放的花蕾。他的眼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她。
韩绢似乎习惯了这种目光,泰然自若。不过,她的眼神从来没有与他的目光交锋过。堂哥在这群人中间太不显眼了,不管是论外貌,还是官职。
他很受伤。韩鹃的冷漠激起了他的征服欲。他不是一个轻易罢手的人。是的,她是天仙,看完了舞蹈,堂哥这样觉的。可就是个天仙,就要搞到手。
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动物,他总是这样对自己说。他的老婆夏莲也美人枚,但他觉得她太端庄了,总是一副高高在上俯看众生的样子。他知道,她心里看不上他,总觉得他粗鲁没有文化。但男女之间就床上那点事,需要那么多文化干什么。
韩娟的媚正是他想要的。为此,他动用了一切资源,想尽一切办法。有一招,虽然老套,但管用,就是英雄救美。
他精心设计了一出英雄救美的剧情,果然,韩娟没有任何的怀疑,并对他有了好感,对他的殷勤也不排斥了。
趁热打铁,钟洪又用了一些手段,包括下药等令人不齿的行为。女人只要上了贼船,后面的事就只能由人摆布了。经过精心策划,他终于把她搞上了床。
但骗人的把戏终究会露馅的。韩娟与他接触一段时间后,发现了不对劲,就急于分手。他说什么也不同意,于是导演了一出绑架案。他的意图是用裸照来威胁她。
没想到她也是刚烈的性子,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与寻常女子不一样,威胁没有用,反而更加坚定了她的决心。他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赔上个绑架的罪名。韩娟心中有觉察绑架案与他有关,想报案。
他说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又没造成什么伤害。
她怒了,说他就是整个事件的策划者,是幕后操纵者,并疯狂地要去公安局报案。钟洪抱住了她不让走,要她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