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在沈月笙早已有所准备,他很快便又堆起无奈的笑容,加以掩饰道,“那不然呢?我不是告诉过你很多遍了么,我那个时候为了采一株很重要的药爬到悬崖上面,结果不慎十足,你是为了救我才会从山崖上摔下来,受了很严重的伤,才会这么虚弱的。”
姜雁容又问:“那我脸上这道疤呢?”
“……那、那自然是你从山崖上摔下来的时候,不小心被尖锐的山石划伤的。”
“可我怎么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呢?”姜雁容还是不信。
沈月笙几乎要笑不出来了,他暗暗攥着拳头,心神一振,郑重其事道,“你是真的想多了。绝命门解散之后你便遇到了一个与你两情相悦的人,没多久你们就成亲了。虽然他也知道你的过去,可他并不介意,对你也很好。”
他说着,生怕姜雁容会动摇会怀疑,马上更加肯定以及坚定的说道,“你还差点有过一个孩子,可你的夫婿在做生意的时候出了意外去世了,你悲痛欲绝,孩子就不小心小产了。也怪我医术不精,没能帮你保住你的孩子,后来你也因此陷入低谷,自我封闭了记忆。”
姜雁容说道:“可你说的我的夫君,我怎么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了。”
沈月笙只能说:“失去了一个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人的那种痛苦,我想你是不希望再经历一遍吧。如今忘了也好,兴许你还能重新开始。”
姜雁容摇摇头,脑海中闪过月痕持剑冲她刺来的画面,又莫名想起街上那个男人鹤发童颜的模样,心里竟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流过她一下被这个念头吓到了,连忙甩甩头。
沈月笙一头雾水:“怎么了?”
姜雁容摇摇头,也郑重地说道,“月笙哥,我的身子已经无大碍了,可是,有些事一直搁置,是不是到时候该重新考虑了?”
沈月笙的心一下就提了起来,“你是说?”
姜雁容苦笑道,“我想,我忘了过去若干年的记忆也许是一件好事,兴许是父母在泉下有知,是他们在提醒我:安逸日子过了十年,可有些人还未得到正名。偷生的我,不可苟且。”
沈月笙不确定地求证于她:“……你,真的想好了?”
姜雁容坦然笑道:“月笙哥,这些年的好日子都是我偷回来的,姜家沉冤未雪,大仇未报。而如今我孑然一身一无所有,还有什么好怕的?”
沈月笙心里有许多话想说,可听姜雁容这么说之后,唯余叹息。
……
京中盛传关于南疆公主的消息,当今陛下也在积极寻找南疆公主,悬赏万金,世人众说纷纭,但唯一的共同点是,是个人都想找到那位公主,贫民想一夜暴富,为官者想官升三级,而更有人说,陛下也有心将这位公主纳入后宫冲着南疆王的许诺,陛下若能纳那位公主为妃,那令南疆臣服便是易如反掌。
坊间还有各种说法,说是那位与南疆王失散多年的公主早已流落在西陵,又有人说,南疆公主年纪也不小了,寻常女子这个年纪早就儿女绕膝了,又怎么可能再被陛下纳入后宫。
但坊间说归说,寻找南疆的计划还在进行,谁也不知道将来会如何。
城西,一家叫兰若庭的茶馆里。四周的人全都在讨论关于南疆公主的事情,还有人异想天开说想娶了公主当驸马的,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不过大笑之余,也能在这些笑话里听见一些有用的信息。就比如就有人说,那位失落的南疆公主早年还是在南疆长大的,后来机缘巧合被汉人父母收养,便带回了西陵来。
但这位小公主也是命苦,过没几年好日子,养父母便双双死于盗匪之手,她又流落他乡,从此杳无音信不知所踪。还有人描绘出了那位关于那位公主长大后的容貌,倒是与南疆王公布的他的公主殿下幼年长相颇为相似。
姜雁容与沈月笙在角落的那一桌坐了许久,沈月笙盯着别人临摹来的那幅南疆公主幼年的画像而陷入沉思,久久出神。
姜雁容叫了他好几句他也没反应,最后还是拽了他的衣袖他才恍然回神。
“怎、怎么了?”
“月笙哥,你在想什么?”
沈月笙心事重重道:“……没,我只是觉得,那画上的小姑娘我像是在哪儿见过,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是在哪儿见过了。”
姜雁容闻言露出疑惑的神色,“见过?”
说着话她又往人群扎堆的地方看,提着裙子也凑过去近看那画。这么近了看,画上的人的确是有些眼熟,可她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是在哪儿见过。
她看得久了,脑子里忽然就闪过一个熟悉的小姑娘的笑脸,那小姑娘扎着双丫髻甜甜地冲她挥手:“将军”
姜雁容浑身一震,一股莫名的寒意骤然从背后窜起来,猛地就退了好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