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着此人,总觉得对咱们家是个祸害”
“不。”
姜千娇摇了摇头。
“若他是真的柳公子,那他与我们姜家无冤无仇,我们不能无故害他,若他是假的柳公子,则自会露出破绽,作茧自缚,也无需我们操心。”
吴氏蹙着眉头,犹豫道:“那,我们当真就什么也不做?”
“对,有时候做的多了,反倒会弄巧成拙。”
姜千娇垂眸,语气娇柔缓和,透着浅淡的笑意。
“外头的闲话不是在说,我贪恋权势,攀上了大靠山吗?既如此,也别白白担了这个罪名,就让秦萧去理会这件事吧,以他的能力,查出后面的真相来,想必不难。”
吴氏听女儿直呼秦萧的名讳,唇边带笑,眼泛温柔,作为一个过来人,自然也是看出了些端倪。
原来,不光是秦萧看重娇娇,如今娇娇对秦萧,大约也已是有了些女孩儿家的小心思了。
想到此,吴氏紧绷的神经这才缓缓的放松了下来,欣慰的回握住了姜千娇的手,含笑点了点头。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也可以放心了,有什么比他们二人两情相悦更加难得呢?
等娇娇嫁过去,定是能和秦萧夫妻和睦,相敬如宾的,只要他们小两口日子过的圆满舒坦,管旁人说什么呢!
“好,娘都听你的,不去管这事了。”
这次在梨花林小聚后,秦萧并未像往常那样送姜千娇回家,倒不是因为他惫懒,而是因为皇帝突然派了人来,传召他进宫议事。
踏进御书房时,新帝正高坐于案台之后,望着眼前一叠摊开来的奏折,略有些疲惫的揉着眉
心。
“陛下。”秦萧拢袖抬手,躬身向他行礼。
“萧儿你来了。”
他听到动静,微微抬起了头,紧蹙的眉头顿时舒展了开来。
“快免礼。”
皇帝含笑道:“这儿又不是朝廷大殿,又没有外人,不必守着那些规矩,你还是像以前那样,叫朕义父就好了,来,到朕的身边来。”
换作一般人,面对天子如此的和颜悦色,这会子只怕不是受宠若惊就是诚惶诚恐,手脚都要慌的没处放。
可秦萧的脸上却仍旧是波澜不兴,神情淡淡的迈上玉阶,缓步走了到御案旁,似乎是早已习惯了皇帝这样亲切的态度。
“义父眉间似有忧色,可是遇到了什么烦恼的事情?”他问道。
皇帝温声笑了笑。
“萧儿果真是心细如发,朕还什么都没说,就都让你看出来了。”
说着他又微微叹了口气,将那叠摊开的奏折尽数推了过去。
“你看,这些全是催朕尽快立储的折子,里头还不乏朝廷重臣和世家勋爵,说要是在夏至之前东宫仍未册立,他们就要去东阳门外罢朝跪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