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嗣业急忙道:“若非校尉来援,许家庄恐难逃厄难,末将等不过自保而已,绝不敢贪杀贼之功!”
秦怀玉摆摆手道:“某岂会做冒功那等下作事,此间事自有录事参军如实禀报大将军,不会埋没尔等寸功,无需多言!”
许嗣业还待再说,身后一位华服老者急忙出来圆场道:“将军一路劳顿,又救许家庄于危难,小老儿略置薄酒,请将军入内暂歇,也好休整一番!”
秦怀玉本待拒绝,但看着身后随自己奔袭了一夜的军士,便道:“如此有劳员外了,某身负军命,且与我等军士一碗热汤便好,不必置酒!”
许老员外连忙应下:“许三儿!速去杀豚宰羊,吩咐厨下备宴。”
正和巧儿爹闲扯的汉子急忙硬了一声,王曦这才知道,原来昨日去请巧儿爹的牵驴汉子就是许家庄子的管事,许三儿。
而王曦更想不到的是秦怀玉竟然真有其人,翼国公秦琼史书上并没有子嗣记载,只有一个秦怀道相传于野史,秦怀玉只在演义中出现过。
众人还未进许家大门,一个小丫鬟便闯了出来:“老爷,二少爷要不行了!”
许嗣业脸色大变,急忙冲进院子,许老员外一脸悲切,也要跟过去,可顾及到身边还有一位宣节校尉要陪,不由有些进退失据。
秦怀玉摆摆手道:“可是方才那手持大戟的小郎?勇武可嘉,我军中颇有刀伤之历,且随员外一同前往,或可尽微薄之力!”
许老员外大概是心切爱子,有些慌乱,当下又是拱手又是行礼。
许嗣道是许老员外的二公子,今年不过十六岁,却自幼习武,据说一身武艺不比在原州从军的大哥许嗣业差,今晨突厥骑兵来的突然,许嗣业的军中同僚和许家庄敢拿刀的汉子都自发抵抗,据说许嗣道勇武非凡,一人便斩了六名胡骑。
只是毕竟习得武艺也就是那么几个人,庄子上的府兵上个月被征去泾州府,许家庄仅剩的战力也就是许家兄弟加上同僚以及一众老弱妇孺了,如何挡得住胡骑,要不是秦怀玉及时赶到,许家庄恐怕许嗣道也在奋战中几次为了救大哥和乡亲被砍了数刀。
大厅里围满了许家的家丁和庄户,管事许三儿被派去水阳村找行医的张老头了,巧儿爹和王曦一时无人带领,便也跟着人群来凑热闹。
与印象中扒皮的地主老财不一样,许家庄子的大地主好像颇受爱戴,从庄户们的表情中能看出,许家的庄户是真的在担心许二郎的,这一发现让王曦称奇不已。
许二郎绝不只是被砍了一刀而已,剥开的衣衫里伤痕累累,其中最醒目的就手臂和腹部的大口子还在流血,许二郎的脸上已经煞白一片,失血还在持续,再有半个时辰,估计就回天乏术了。
秦怀玉带来的一个年纪有些老成的府兵摇了摇头:“伤口太大,某用了军中的药物,止不住血,准备后事吧!”
许老员外登时就晕了过去,许嗣业嚎啕大哭:“二弟是为了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