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普纳放下指挥棒,倒骑在椅子上,点上一根烟深吸了一口,脸上闪现着兴奋的红晕,手舞足蹈地对戴着单片眼睛的圆脸嚷嚷:
“莫德尔,你已经有六个师了,我怀疑那些劣质的土路会被你践踏坏。你要沿着最短的路线,像狗一样扑向维拉斯河。”
“莫德尔是狗”。“狗见到骨头哪有不扑上去的道理”。“公狗,而不是母狗”。“这狗还戴着眼睛”。同僚们一阵喧哗。莫德尔对此充耳不闻,认真地测量着地图上的距离。
李德有心说李勃的坏话,插言道:“几天前勒布元帅在我面前保证,十天后一定占领提赫文,没想到几天后倒把它丢了,真是吹牛皮。”
元首非常失望,将军们谁都没有附合他,全神贯注在赫普纳身上。将军们不愿干落井下石的勾当,不像东亚民族般善于“狗撵下坡狼”、“虎落平川被犬欺”。
41装甲军军长精神焕发地站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司令官。
赫普纳望着李德,补充道:
“元首已答应我的请求:届时派维拉斯河以北的163步兵师和党卫军北方师的第9骷髅旗队有限度地南下接应你们。”
“是!”莫德尔将军再次站起,两眼发光,向元首行注目礼。元首抬手作答。
莫德尔将军以作战残忍而闻名,他一旦选择了目标就不惜任何代价非要达到目的不可,即使部队拼到所剩无几,血溅自己的军装,也决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心。他的成功也是基于他正确的判断与果敢的决择,以及钢铁意志。
赫普纳转向一位高个子将军,后者脸颊及鼻头发红,好像感冒发烧,他缓慢地站起来听命:
“沙尔中将,你用56军二个师,还有39军的20装甲师首先收回提赫文,然后往北挺进,要尽力冲向那条河。你要像狐狸一样,防备俄国人像狼一样的撕咬,特别是你的右翼。”
“是。”第56装甲军沙尔中将有气无力的坐下。
“狐狸抵不过狼。”41军第8师师长布兰登贝格尔陆军少将玩笑道。
沙尔气呼呼地回敬了一句:“那我亲自端起来福枪,戳瞎狼的眼睛。”说完剧烈咳嗽着,布兰登贝格尔少将赶忙给他捶背,以为是他给气的。
赫普纳制止底下的嗡嗡声,继续道:
“39军其余三个师务必守住整个右翼。21军61师担任总预备队。”
一个贵族派头十足的中将发牢骚:“这已经是一个月内第4次让我担任预备队了。以后我的师不要叫61师了,直接叫预备师得了。”
施蒙特凑近李德:“丹尼尔中将,来自东普鲁士格尼斯堡的贵族,歌德的同乡。”
李德趁势说:“东普鲁士的人没有种族主义,因为那里是多民族聚集区。”丹尼尔对元首微微颔首。其他将领们漠然置之。
元首站起来向大家扫视了一遍,斩钉截铁地说:“你们必须牢记这一点:死死盯着前方,不要管你们侧翼。记住,与芬军会师才是你们的终极目标。动作要快,心要狠,记住了吗?”
“记住了”。满屋子吼吼。
“你们还要记住,我,德国元首永远与你们在一起。”李德狠狠咂着空气,换来大家的誓死效忠的表态。
赫普纳宣布:“现在大家自由讨论,有关情况向参谋长反映。”
嗡嗡声四起,刚才蜡像一般的将军们活跃起来,一阵打火机的咔嚓声中,升腾起袅袅轻烟,大家交头接耳,拍肩搭背,沙尔将军嘶哑着嗓子抱怨他的任务最重:“41军是主攻,干得是出人头地的美差,而我三面受敌,干得是擦屁股的活。”丹尼尔中将有意大声说:“我连擦屁股都轮不到。”说完他瞟了赫普纳一眼。
赫普纳充耳不入,在李德耳朵边说了句什么,他俩歉意地向大家点点头,钻进森林深处的另一个帐蓬。
这里是赫普纳网罗的东方部队,大部分是掉转枪口的前苏军战俘,也有流落欧洲的俄国侨民,都是些亡命之徒,对苏军有刻骨仇恨。赫普纳打算让这些人化装成苏军,派到苏军战线后方杀人放火,大肆破坏。
空气中弥漫着混合着烟酒味道的羊皮骚臭,围坐在火炉旁的一小群苏军装束的人见到他们纷纷站起来。
赫普纳闪到一边:“我非常荣誉地向你们介绍我们的三军统帅、敬爱的元首:阿道夫希特勒。”
大家因意外而愕然,继而激动地拍起巴掌。李德双手往下按了按,他们拍得越起劲了,被炉火烧得通红的脸上漾溢着幸福的笑容。
“欢迎首长给我们训示。”一个喝得面红耳赤的眼镜小伙子鼓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