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欢作乐的人慢慢涌上来，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打着心知肚明的寒暄，都跳上同一艘贼船，省得哪日被谁无端戳破。

江涟随着几个女子踏进柳悦阁，本以为自己这一身破烂会被轰走，毕竟这可是数第一的花楼啊。

整整五层莺莺燕燕，一楼到五楼档次逐层提升，不愧是第一啊。江涟看向二楼那正在中央台子上跳舞的小姐姐，柳腰婀娜风情万千，不禁感叹：搁我是来嫖的也想往上去啊。

“公子，可有相熟的姑娘？”老鸨徐娘摇着水桶腰走来一脸堆笑地问。

“妈妈，有个相熟的，就是不知她方不方便？”江涟眼中一片赤诚，脸上浮出略带羞涩的笑来。心中有些讶异，想必这老鸨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自然看得出自己的身家却仍面无鄙夷，可见是个经营有方的女人。

“说来听听。”斟满一杯酒递给江涟。

“多谢，晚生不太会喝酒。贵处的柳如烟姑娘今日可在？”江涟放下酒杯盯住徐娘的眼睛小心翼翼的问，音调里故意含着暧昧不明。

“公子……如烟在是在的，只是五日前已被预订了，那客人马上也就到了。要不你就再挑一个？”徐娘敛去三分笑意，她一时还摸不准这少年何意，耐着性子周旋。别说是五楼上的柳如烟她柳悦阁的头牌，就是二楼的柳玉儿，不先给银子那也是甭想见的。

“也好，妈妈帮我挑一个最便宜的吧。”江涟怯怯地说。

此话一出，徐娘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了，感情这臭要饭的耍她呢。“青儿，带这位公子到珍姐的房去，记得收钱！”她用手中的羽扇作势地掸掸衣袖，起身走了。

所以、刚刚只是自己的误会而已，徐娘当然带着有色眼镜啊。江涟一边跟着青儿走一边看着徐娘那边亲自迎进来一位肥中带着贵气的男人。

好像就是这条大鱼，她眼中兴奋一闪而过。

“进去吧。珍姐，来客！”青儿冲屋里喊了一声便把江涟推进去关上了门。

呃……这是什么操作？

屋子里是陈设简陋了点儿，烛台下方已积了许多烛泪，一张方几上红漆斑驳，两张木凳黑乎乎，屏风上面绣着……唐伯虎戏秋香？啊呀，要不是题了款实在看不出！这屏风与正常比要矮上几分。江涟视线越过屏风，看到床上挂的帷幔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

如此看来，确实是一位最便宜的姑娘。做生意讲诚信还是不错的！江涟寻思着自己先坐下等等，或许过会儿就会被人搭理了呢。

轻轻拉出木凳来坐，屁股刚一把力道放上，木凳冷不丁地发出“吱”一声，听起来还挺响，好尴尬啊，坐还是不坐啊？江涟端着个屁股收着上半身的力气思量着。

“稍等一下啊，才送走一位老爷子要了热水来洗，没成想就又来了您，担待啊！”屏风后面突然传出声音，唬得江涟连忙站了起来，还把身后的木凳碰倒了！

我擦！没有嫖过该怎么回答啊？还是说不用理她？

江涟想着悄悄把凳子扶起来，就站着得了。正弯腰撅着屁股握紧凳子腿慢慢扶正，岂料屏风后面水声中传来一阵笑声。

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