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吃饭了吃饭了!”
柴房的门被打开,惊醒了金珂!揉揉眼简直不敢相信,门后放着一壶酒一荤一素两碟小菜两个肉饼!王大富是被人打坏脑袋了?
“这是酉时了都,哎哟,这一觉睡得真是舒服,哎,大哥!大哥!”金珂连叫两声外边都没人应,这么快就走了!
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金珂把酒菜往里边端端,坐在地上吃起来。
经过昨晚的牢狱之灾,金珂内心突然有点儿满足了,这柴房不是挺好的吗?不行的话,明天再跟王大富商量商量就一直关在这里吧,有吃有喝晚上还能吹吹风看看星星什么的,多惬意!
“呵!这酒可够劲啊,辣得我”嘴角的伤口像拿刀在划拉,金珂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
对不起啊我的脸,这两天你受委屈了,还好暂时不是靠脸吃饭。
“秦嫂,您去开门,我先给您端着!”
“哎,小李,这里面是谁啊?怎么还让你专门在门外看着?”秦嫂一边开门一边打听,她也没听见什么动静啊。
“是一个外乡人,明天不就要去北砟口了吗?今明两顿饭我给他送。”
“奥。来,给我吧。”
“秦嫂,这里面是谁啊?还让您来伺候?我看好几日了可。”
“主家的吩咐咱也不能不听,让咱伺候咱就伺候呗。”
“那倒是,您去忙,这灯笼我先替您在门口打着。”
“那行,我去点灯喂饭去。”秦嫂挎着篮子进屋,点着蜡烛,端到床边小桌上。
“小姐,今怎么样?好点儿没?我看您这两日脸色好多了,看来这大夫没白清。来,把今儿的药先喝了。”秦嫂自顾的给床上闭着眼睛的人儿聊着。
她背过身抹抹眼泪,老爷是请了大夫,可是不让抓药啊,她只能用这糖水喂着,想着让她心里有点希望,人有念想不就能多捱些日子吗?以往穷人家的人得了绝症了,没钱治病抓药,不都靠着念想撑下去的?小姐这是心如死灰了,走的那人要是能回来看她一眼,说不定比什么药都管用呢。
唉!
人老了,眼窝子浅。秦嫂给她擦擦嘴,伸手往她后背摸去,还好这天凉了,要是热天这可得满脊背的褥疮了。
“我走了,明天再来看你。大夫说了再吃明日一天的药,您就能慢慢恢复了,啊!”秦嫂又挎着篮子端着蜡烛出来。
床上躺着的人,眼角滚下一滴泪来,没入头发里不见了。
“秦嫂,都好了?”
“好了,你这会儿走吗?”秦嫂锁上门接过灯笼。
“我得等到戌时了,您先去忙。”
“那行。”秦嫂提着灯笼出了院子。
小衙役见没人了,他到刚才那屋自门前晃悠。他可听说了,这里边是个女的,老爷瞒着不让夫人知道,肯定是他的姘头,要不然也不能让秦嫂一天几趟几趟的来照顾啊。啧啧,看这锁头倒是不小!
他四周看一圈,踱到窗户底下,一伸胳膊扒住窗台爬了上去,幸好这后院的窗户台子厚,能站住人。他倒要瞧瞧,这里边是何等姿色的女人?
推了推窗户,里边栓上了?那只能戳破窗户纸了,那是床上躺着呢?再戳一个,两只眼睛看得总要比一只眼睛清楚吧。
借着院里昏昏的光,他看见床上的人在沉睡,那脸色不像个活人啊!
“哐啷!”
吓得他脚下一滑摔倒在地,愣是忍住没叫出声来。是隔壁屋里发出的声音,看来那人是吃饱喝足了。
“好疼啊!”
一声压抑的低吼从隔壁屋里传出来。
这人还喝高了?衙役拍拍身上的土,掏出钥匙。既然他吃完了,自己把东西收走,今这差事结束了。
那屋里的女子八成是个死人了,这院里啊又要死一个人喽。他打开门,摸黑把碟子酒壶的收拾好,打眼去找那外乡人。
“喂!喂!”他过去踢踢瘫在地上的金珂,见他没有反应,端着东西出去了。早晚都是死,能痛快一天是一天吧。
金珂半个时辰才缓过来,让自己贪酒,烧死自己算了。她伸手碰碰已经麻木似火烧一般的嘴唇,喉咙到腹中一路火烧火燎,方才那热气直冲脑门去了。身体能清晰的感觉到有人替自己,手脚却动不得。
这是什么玩意儿啊?烧心烧肺的!
她翻个身仰躺在地上,四肢百骸都透着酸痛,通身的汗黏黏腻腻甚是难受。金珂扯扯衣襟,把腰带解了,手里拿着忽扇起来。摸摸胸口的夜明珠,心又搁在了肚子里,这也是饭票。
摸着摸着也不知是困意还是酒意涌上来,金珂歪斜着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