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御缓缓睁开双眼,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已经多次昏迷的他,显然已经昏出了经验。首先,抵挡一阵剧烈的疼痛,再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最后,慢慢坐直身体,刘御驾轻就熟,一气呵成,只是此次他醒来的地方竟是在马车之内。感觉道路的颠簸传来,他意识到众人竟然还在赶路。
刘御打开车窗请唤了一声,不多时马车停了下来。走出马车,刘御看到子意、程伯和葛亦然等人急急赶来。子意伸出双手一下抓住刘御的右臂,满眼关切的问道,“刘大哥,感觉身体如何?”感受到子意的关心,刘御如同付下灵丹妙药,瞬间恢复,连忙安慰道,“我没事。子意,不用担心!”看着神色稍缓的子意,刘御赶紧问向程伯,“程伯,少主如何了?”
看着刘御,程伯的眼中竟然出现一丝赞赏之色,缓缓说道,“少主没事,只是身体尚有些虚弱,在马车中休息,秋儿姑娘正在照看着,放心。”听闻维诺没事,刘御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但看着风尘仆仆的众人,他紧跟着问出一连串问题,“程伯,我们身在何地?去往何处?为何如此着急?又是何人袭击我们?目的何在?”
听着刘御一连串的问题,程伯也是苦笑着摇头,“不知道是谁袭击的我们,他们的服饰、招式没看出任何端倪,但是他们的武器均是导器所制,可惜我也看不出端倪,只好收集几件,回到扶风城后给张帅辨认。”程伯缓口气,接着说道,“至于他们的目的,我们猜测,既然敢肆无忌惮的在城镇中袭击我们,一定是不再顾忌我等的身份,因此我们一致认为黑衣人背后的势力一定是对扶风城有所图!所以我们昨日便决定即刻出发,早日赶回去提醒张帅早做准备。”子意轻轻摇了摇刘御的手臂,温柔的说到,“刘大哥,我们两日后便到扶风城了,你先好好休息。”看着身边柔情似水的子意,刘御恨不得再次拥她入怀,只是众人都在此处,无奈只得作罢。
休息片刻后,众人回到车上,车队再次朝着扶风城疾驰而去。一日奔波后,随着扶风城越来越近,官道上竟然陆陆续续出现了逃往远处避难的难民,刘御派人打听得知,竟然是北魏兴兵来犯。昨日巳时北魏发动攻城,镇西旌准备不足损失惨重,但还是守住了扶风城。听到前方战事,众人大惊,没想到十几年的和平生活彻底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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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马加鞭,终于在日落之前众人赶回了扶风城。看着昔日的扶风城,现在饿殍遍地,到处都是散落的残肢断臂、已死之人的面目狰狞而可怖,浓重的鲜血气息让人几欲作呕,显然北魏军刚刚被击退。
穿过战区,众人来到议事厅,张帅、孙佥事、陆城主等人均在此商议战事。看到张帅,程伯上前把遇袭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众人,并将所获的刀刃成交给众人进行参详。待程伯将事情原委说完后,张帅等人沉吟片刻,却也未发现任何端倪。
未在此事上过多纠缠,张帅吩咐下去,“无论如何,此事定然也和此次北魏的进攻有所关联。维诺、子意,你们随程伯一同去旌帅府躲避,刘御你负责守住旌帅府。”刘御刚想答应下来,却听到陆城主突然出声,“刘亲卫此次立下大功,理应提升,且扶风城正值用人之时,让刘亲卫去守旌帅府似乎有些大材小用。不如将他提升为戊行乙卒卒长,负责北门的守卫,张帅以为如何?”听到陆城主的建议,张帅想了想便点头同意下来,“刘御,我命你为戊行乙卒卒长,负责驻守北门!”“诺!”刘御接过张帅的任命后,便退了出去。
走出议事厅,刘御正想奔赴西门进行战前准备,只听得后面有人追了出来。“刘大哥!”听到来人正是子意,刘御忙回身走到子意身前。
两人距离逐渐拉近,近到刘御甚至能在子意的眼中看到自己,近到子意已经能感受到刘御的鼻息。四目相对间,刘御看到了子意眼中的不舍、担忧和紧张,而子意则看到了刘御眼中的坚定、爱恋和珍惜。子意本有千言万语对刘御说,但话却在嘴边说不出来。
两人守望良久,子意才语气坚定的说出,“保重,我等你!”听到子意的话,刘御心中狂喜,但马上又被责任、压力等感觉取代。他身手摸了摸子意的头,坚定的说到,“放心,我会回来。”说罢,他转身而去,只留子意站在原地,看着那宽厚的背影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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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西门,刘御快速找到乙卒的战士,出示自己的任命后便接管乙卒的管理权。另他意外的是,石磊和王新良竟然也在他的队伍中。与两人稍稍交谈后,刘御便开始备战工作。得益于张帅往日的教诲,是他对于战备并不陌生,一道道指令从他口中下达,救治伤员、整合队伍、收集尚能使用的装备、准备守城器械等,战备工作在他的指挥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直至戌时,一切才准备妥当。但最后,他还是安排一队人员负责守夜,其余人员回房休息,等待下一场的战斗。刘御坐在营房后并未休息,只是身着甲胄闭目养神,以备突发情况。
夜已深,瑟瑟的风声似乎在述说着今日的大战,又似乎在表达已死之人的不甘。温度骤降,只有星星点点的火光能带给人们一点温暖和一点光明。突然,一支利箭洞穿了守城士兵的脑子,鲜血和脑浆齐齐喷洒出去,红色和黄色液体为即将开始的苦战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