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芙蓉提着食盒刚下马车,旁边就传来一个悠扬但却轻浮的声音,“哟,美人这双眼睛生的真好,还有你这双大长腿。啧...啧...啧...真是让本公子想把你的裙子掀起来。”
紫芙蓉安静的扭头看着来人,衣料都是丝锦,应该是富二代。不过这社会商人地位低,应该是官二代。这样想着就默默屈膝一福,“各位公子有礼。”
严弘墨在宅内走出,看着这情形,招呼着纨绔公子。“李公子,别来无恙啊,快快请进。”
“姓严的,这个美人是你请来陪我的,不错不错,很会办事。今年的皇商采办就是你了。”打开摇扇又摆出自诩风流的架势对着紫芙蓉说,“韩美人,入了贱籍别连故人都不识了,何必如此冷淡。听闻你自小会下棋,来吧,陪陪我。”这陪陪我三个字拖长了尾音,显得含义多了一层。
紫芙蓉心想:是故人?就冲这态度也该是敌人。
一行人总不能将在门口吧。严弘墨将人请进自己的私宅。紫芙蓉心里是愿意和这个李公子下棋的,这些日子严家大爷和二爷争夺继承人之位已是闹的有点僵,若是严二哥能顺利拿下皇商的名头,严家对他自然另眼相看。哎,不就是下棋吗,能帮上严二哥就算是恶心了自己也值得一试。
想到此,紫芙蓉提步跟上。
内里摆好了宴席,李公子等人落座后严弘墨匆匆来到紫芙蓉身边。“我今天没派马车去接你啊,你怎么过来了。”声音有一丝担忧。
“我做了些吃的给你,就坐了楼里的马车来了。”说着还俏皮的扬了扬手里的食盒。
“我怕你等一下受为难,待会你就说身体不适先回去吧。”
“我不。二哥,我想着能尽自己的一份力帮你一帮。”紫芙蓉闪着眼睛,瞳孔又黑又亮。
宴席上,李公子几个阔少并没有灌酒、陪酒之类的低劣手段来为难紫芙蓉。酒过三巡,歌舞伎上场。
紫芙蓉安静的坐在尾座,突然觉得有一把冰冷的视线盯着人难受。一抬眼,与李公子冰冷的视线相撞,李公子嘴角微扬。突然他站起来,坐到紫芙蓉座位旁边,瞬也不瞬的盯着紫芙蓉。“给我跳支舞。”
紫芙蓉有点懵,这是为什么?
“我痴迷了你好几年,好不容易我父亲同意了要去你家提亲了。你那个爹又偏在这时候通敌。”声音带着点萎靡,顿了顿又接着说,“就当是我痴迷你的结束吧,芙蓉,给我跳支舞。”
本体好像很悲伤,紫芙蓉低下了头,这悲伤堵的人心里难受。缓慢的站起来,转身退了出去。身影走的笔直。
少顷,一阵鼓声传来,琴音也响起来。这音乐带着几分肃杀的感觉。紫芙蓉身着淡紫色纱裙,外罩浅金色薄纱,芙蓉花的花样隐约透出。
她似乎每一步都踩在鼓点上,缓慢又沉重的走来。双手背在身后,行至李公子座位前,紫芙蓉动了。水袖“唰”的甩出,暗含了几分劲力,腰身跟着用力一个旋转,整个人在空中横着打了个转,落地时足尖点地,刚一点地又借力而起,旋转中双手的水袖上下齐飞,纱裙铺的很大,整个人好似一朵正在开放的芙蓉花,层层叠叠,轻盈欲飞。
那堵着难受的悲伤又袭上心头,紫芙蓉控制不住,一边旋转一边落泪,一曲终了,席上的人都看痴了去。紫芙蓉优雅行礼,优雅退场。
一个人坐在回廊上,紫芙蓉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哭,越是去想原因,越是又疼的厉害。有匆忙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你...谢谢你。圆了我一梦。”
“无事。”
静默了一会,就在她以为他不会说话的时候又听见他说,“你很少显露你的功夫的,这一舞你以后还是少跳吧。你现在的身份不适合有武功。”
紫芙蓉看着他,虽然不知道本体和他的感情到底如何,但是今日很感谢他的提醒。紫芙蓉点了点头,算是应了。他拿出个个翠玉的长笛,说是之前在边疆学的一支曲,吹给她听,还说这曲里含了人生奥妙可以让听曲人忘却旧事。
笛声悠扬又激扬,低沉又高亢,平静又波澜起伏...各种感觉在紫芙蓉的大脑里碰撞,感觉自己的头要爆裂了。
忍不住的紫芙蓉靠在回廊上报膝,将头埋在膝上,想发声却怎么也出不了声音。似是再难忍受这疼痛,呯的一下倒在了地上。
李公子听到声音转身将紫芙蓉抱起,带了几分惧意的声音震天响,“严老二,快去找大夫,严老二,别他妈吃了...”
紫芙蓉感觉自己手脚冰冷,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发热。觉得自己在做梦,有人在床边走来走去,不一会又在梦里看到一个小女孩练剑,画面再次一转,小女孩和一个小男孩一起骑马射箭,小女孩边跑边喊着“哥哥”,紫芙蓉也真的把这句哥哥喊出来了。
李公子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嘶哑的应着,“我在这,我在这,你睡吧。”
严弘墨和李公子都觉得她在想家人。她可能梦里想起了贲虎上将和镇西大将军。
这一觉紫芙蓉睡得极沉。还是不停的做梦,梦到的最多的是在练武。紫芙蓉心里还有一丝清明,是了,这应该是本体的记忆了。
紫芙蓉嘴角微扬:不错,能得了这最难得的武功也算是乱世上多了一分保命的本钱吧。学吧,多想起来一些,我就在这梦里跟着你学。
紫芙蓉在梦里看着本体,从四岁到十五岁,十一年时间,这个女孩浑身受了无数伤,又被各种药浴、灵浆滋养到看不出伤疤,再周而复始的受伤祛疤,无惧寒暑、无惧病痛。看到心疼,她心疼本来的韩芙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