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门口的斜对面有个茶摊儿,卖的还是京城传统大碗茶,这大冬天的,热气腾腾的喝上一碗,虽然还能冻个嘚瑟的,但也算是个不错的聊天谈事的地方。却不像现在,路边随处可见的茶馆咖啡厅,一杯咖啡一坐一天。在这摊儿上坐一天保准能变木乃伊。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放在现在,手机拍照方便,苏驿也不需要跑到这地方来确认长相了。
“田大哥,王大哥跟您打听的那几个人,您都认识吧?”苏驿喝了一口像水一样的茶,撇撇嘴像是随意的问着。
田春山点点头,“那必须的。那几个小子都不是啥好玩楞。老出名了。”
“嗯,那一会他们回来您给我指一下。”苏驿看向对面的门口。
苏驿伸头看了一下田春山手上的表,还不到八点呢,也不知道那帮家伙啥时候回来。
“田大哥,您老家东北哪的?”左右无事,苏驿和田春山聊起天来。
“黑省漠河的。我口音很明显?”田春山转着眼珠子回忆着自己说过的话。
苏驿笑了起来,这大哥真逗,这哪是明显啊,简直就是嘛。
“不过,苏老弟啊,你找那群小子到底要嘎哈啊?那群小子虽然都不咋地,但那也不是咱能惹得起的。”田春山正色道说道。
虽然田春山不相信这小孩能干出啥出格的事,还是友情提示下比较好,毕竟是老战友介绍来的。
苏驿内心觉得好笑,不管这会儿跟这大哥聊啥,等一下他都不会记得了。不过隔墙难免有耳,自己想干啥说出来太玄幻了。
对于让人失去短暂记忆这个洗脑能力,早在叶枫和胡元之前,苏驿已经拿朱帅试验过了,当然,不是让朱帅忘记苏驿借钱事。今天的一节课后,班主任庄老师让班长喊朱帅到办公室去拿给他特加的练习卷,外加训一顿。等朱帅哭丧着脸回来后,苏驿把卷子藏了起来,抓住苏驿的手腕,告诉他忘记下课以后的事。班长回到教室后,一看朱帅还在这,就问他有没有去办公室,朱帅愣了一下,摇摇头,就又去了趟办公室。结果是又一顿训,搞的朱帅一头雾水。回到座位后一通牢骚,说他刚才已经把卷子拿走了,为什么还来,找训么。等苏驿笑着把卷子丢还给朱帅的时候,他仍然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去办公室拿过卷子。
再用在叶枫和胡元身上之后,苏驿可以完全确定,自己的洗脑能力不止可以改变人未来的想法,也可以抹出过去的记忆。至于能抹掉多久,还需要有机会再试验。不过他不打算再在朱帅身上试验了,不然朱帅有自己这个哥们儿也太倒霉了,而且他暂时也无法确定这样抹出记忆会不会有后遗症。
“田大哥,您想多了。我就是想看看是谁打劫过我同学,以后走路好绕着点嘛。”苏驿看似担心的说道。
田春山想了想,也是那么回事。他也知道现在打劫学生的情况有多么普遍,至少在他们老家,这是时常发生的。根本没人管。能躲还是比硬碰硬要明智的多。
“哎?回来了。”田春山轻轻敲了下桌子,让苏驿看一眼,然后自己低下头,“你小心点,别跟他们对视上。”
苏驿坐的位置是正对着胡同口的,抬眼就能看见来人,而田春山面对大院的方向,坐在苏驿左侧。所以田春山偶尔朝左边胡同口瞅上一眼。就在刚才,远处胡同口出现了5个人的身影,田春山视力不错,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帮小犊子,家里条件好,又有书念,成天不务正业。不知道有多少人上不起学,妈的,真特么不公平!”田春山越说越激动,差点站起来破口大骂,一把让苏驿按住了。
“别别,田大哥,别激动。”苏驿抬眼扫了一下,还好几个人距离还远,没有往这边看。
田春山当年就是为了减轻家里的经济负担,主动出来当兵的,这样才能保证弟弟能正常的上学。所以田春山看见这几个,就气不打一出来。
“啊,没事。你看那几个小犊子又特么喝的五迷三道的。”经苏驿的提醒,田春山也发现刚才说话声音大了些,这才转过脸看向苏驿,低声的说,“老弟,要是这帮小犊子欺负到你头上,跟哥说!哥拼了脱了这身军装也帮你干他们!”
苏驿暗自点点头,心里琢磨着,“这大哥看来怨念颇深啊,不过也是性情中人,能对我这头一次见面的小孩说出这种话,嗯,可交。我是不是不要抹除他的记忆比较好呢?”
见5个人走的近了些,能看清面貌了,苏驿一眼就看见了叶枫和胡元,装作聊天似的说:“田大哥,叶枫和胡元我认识,您告诉我另三个人叫什么就行了。”
田春山点点头。
虽然几个人穿着都差不多,但是田春山在这里执勤也有3年了,对几个人的特征太熟悉不过了。如果有照片的话,苏驿真的可以不用来这里的。
田春山没有朝左看,还是看向苏驿,就像画面就在他眼前一样,如数家珍的说道:“左一,跟叶枫搭肩那个叫彭彤,右一,单独走个子最矮的那个,叫张鑫城,右二,和中间的胡元搭着肩那个,叫张芳雨。”
苏驿仔细辨认了几个人的面貌,点点头。
等几个人走进大门后,苏驿看向田春山,“田大哥,如果我想把其中一个人单独叫出来,有什么办法?”
田春山摆摆手,“老弟,你说要叫谁,我去给你叫不就完了嘛。”
苏驿无奈的挠挠头。田春山很显然没明白苏驿的意思,苏驿是想不让任何人知道是自己叫人出来,而传话的人也不能认识自己。但是这事儿又无法和田春山明言。
“如果让田春山去叫,再给他洗脑?那站岗的警卫也不会当这来来往往的田春山是透明的,说不得还得给警卫洗脑?自己又啥借口去抓警卫胳膊啊。万一再有个突发的人出现,难道全洗了?那哥们儿这一晚上就不用干别的了。”苏驿内心里直接把这个选项排除掉了。
“咳咳,呃。。。田大哥,我是说吧,如果,如果啊,如果像姚立军来找他们其中的某一个人,会用什么办法呀?”苏驿试探着绕着弯子说。
田春山也挠挠头,“你们城里的小孩花花肠子真多,我听懂了。你当我傻么?你不就是想说,不想让人知道是谁把他们叫出来的嘛?”田春山撇撇嘴。
苏驿内心一寒,“得,这大哥知道的太多了,估计从我来的那一刻就明白了,万一明天发生点啥,肯定要怀疑到我头上,说不定跟我见面这大哥也得被调查。”
苏驿笑了笑,没说话,就当是默认吧。
“每栋楼都有传达室,那五个,除了叶枫,都住同一栋楼里。打电话到传达室,就能把人叫出来。”田春山用嘴努了努苏驿斜后方,“那边拐过去就是大路,有个投币电话。”
然后田春山又把传达室的电话告诉了苏驿。
到此,苏驿笑着点点头,就没再多说一个字,“以后有机会一定报答你,田大哥,对不起了。”心里想着,把左手搭到了田春山的手腕上,又用右手盖在上面,他这是怕被田春山或者其他人看到红光。苏驿不知道,其实就算有人在面前,或者被洗脑本人,也根本看不到那到红光,只有苏驿自己能看见。苏驿心里默念:“田春山,你今天没见过我,你也不认识谁叫苏驿,从来没有人向你打听过大院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