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整整一夜的大雪。
周五的早上,和煦的阳光将温暖投向被银色覆盖的京城大地。漫于这白色的世界,心已纯净糟粕离远。
苏驿走在上学的路上,凛冽的北风呼啸着,从道路两旁的树上吹落雪花,擦过苏驿的脸颊。行色匆匆的人们践踏过的雪地,显出黑色的泥泞。
风似刀割的痛感,满地狼藉的污迹,时刻提醒着苏驿,在洁白世界里,仍然暗藏丑恶。
择其善而从之,其不善而改之。
苏驿没有大慈大悲之心,却有着惩恶扬善的觉悟。
前一天晚上,程云天来到苏驿家门口,告诉苏驿今天晚上将接上他去军区总院。
叶枫已经在周四一早离开京城,被送往南方某军区疗养院。而叶明宇也主动降职,从总部下到地方某集团军任职。
在叶枫伤好后,也会留在南方城市生活。一家人决定不再回到京城。
晚上放学后,程云天的车已经等在教学楼的门口,在没有太多人出来之前,苏驿直接钻进了车里。
苏驿觉得现在自己太招摇了。
周一被彭云飞鞠躬道歉,至少有几十个学生和老师看见,并以一传十十传百的速度传播了出去。
周三学校公布了全市未来五个假期去五个国家游学的名单,苏驿的名字赫然在列,谢副书记也成功的把谢一飞塞了进去。现在苏驿在东城小学显然是个名人,不管学生还是老师,见他都热情打招呼,搞得苏驿烦不胜烦。一开始还能勉强挤出尴尬的笑脸回应,后来简直就是见人躲着走。
现在又有军车接放学,苏驿可不想前呼后拥着走上车,所以在下课铃响的前几秒,苏驿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出了楼门。“快走快走!”
上了车,苏驿就赶紧催促着,一边还朝楼里看有没有人出来看见它。
见车子驶出校门,苏驿才松了口气。
“嗯?不是去军区总院?”
苏驿见车行驶上了主干道朝西行去。
坐在旁边的程云天摇摇头,“不是。我考虑再三,医院人多口杂,今天早上就让那孩子出院了,现在在家里。如果你一去,他马上就恢复正常了,恐怕。。。”
程云天没有往后说,苏驿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很感激的点点头。看来自己让彭云飞先去找程云天是对的。苏驿这些天也想了很多,自己的这些事,不能告诉父母,不能告诉哥们儿,想来想去,好像自己能信任的人,只有程云天了。
“对了,程爷爷。为啥有人听说你住五号院就那么激动?住五号院很牛逼?”
苏驿一直很想问这个问题,那天见到叶枫母亲听程云天说住五号院,激动的都差点跪了。
苏驿问完这个问题,开车的司机小赵从后视镜里,不屑的看了一眼苏驿。
“哈哈哈。。。”程云天闻言笑了起来,“没有紫禁城旁边那院子牛逼。只不过住了些迟暮的老头子,死气沉沉的,我其实不愿意住那。不过,如果你愿意,以后你退休的时候也能住那的。”
司机小赵听到这话,又从后视镜往后看了看苏驿,又不屑变成了惊讶。不过一会儿,就摇摇头。他只以为是首长太无聊在逗弄小孩子。
苏驿撇撇嘴,“切,我才不稀罕呢。我家四合院挺好的。”
程云天饱含深意的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毕竟车上多一个人,多一双耳朵。程云天是不信保密条例能完全封住一个人的嘴。
不多时,车子就驶进西皇城根儿大院,在二号楼门口停了下来。
三层红色的小楼,从外面看是一个整体的建筑,横向占地面积很大。其实进到大门之后,才发现,每一户都是独立的三层楼。进门正中是收发室和警卫室,左右两边延伸的走廊,可以通向任意一家。
收发室的老大爷正喝茶看着报纸,这位就是当时苏驿打电话找彭彤的那个大爷。见程云天和苏驿进来,抬头看了一眼,就继续读报。警卫室的警卫,出来朝程云天敬了个礼,完全没有盘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