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那个丞相老是找你？”

夜已深沉，可是谁都没有睡着，各怀心事。最后还是由红璆打破了这沉默的气氛，一直背过身子睡的栾天骄，这才有气无力地睁开了眼眸，盯着那墙发呆。

“丞相是对我青眼有加，所以才屡次提醒我，这都是为了我好。”

“我见过他一次，我不觉得他是什么好人。”

闻言，栾天骄略微愣了愣，竟是有些忍不住笑了笑，反问道：“我没有想到……你会在乎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其实说白了，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不重要，官场上本来就没有什么真交情，能给自己提供机会能够获取利益便是好的。”

“……”能够如此平淡地说出这番言论，红璆总觉得心里有些膈应，回想起初次见到栾天骄的时候，免不得感叹了一句，“你同我初次见面的时候……不太一样了。”

“你还不太懂人间的事情，慢慢的，你就会懂了。”

红璆没有言语，只是沉默着。他并非不懂人间这一套，只是失望栾天骄渐渐地成为了他们中间的一员。

见红璆半天没有说话，栾天骄暗自瞥了一眼，红璆并没有睡着，只是背着自己在沉默。栾天骄转过了身子，靠近了些许，开口道：“那个郡马始终是个祸患，如若不除掉他的话，恐怕我以后不得安宁……”

“你要我杀了他？”

红璆回眸正迎上栾天骄的视线，他的脸上带着些笑容，在透过来的月光之中显得很温柔。他撑起身子，俯身吻了吻身下的人，在耳边私语：“红璆，你是我唯一全身心相信的人，我知道只有你把我放在心中最重要的位置，舍不得任何人伤害……”

他的眼神看起来那么真诚和温柔，可是在眸子深处，却隐隐有些怪异。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自己逐渐成为了他的一个工具？

杀人？杀人不过头点地，对于红璆来说确实容易，可是却有损功德，后果无法设想。

“红璆……”充满魅惑性的声音在耳边萦绕着，拉回了红璆的思绪，他顺势抓住了栾天骄的手，安慰似地开口：“你睡吧，我出去透透气。”

也不待栾天骄说什么，红璆便自顾自地起身离开了，留下了一头雾水的栾天骄。

外面月色很美，银色撒满大地，格外的温柔。轻微的脚步声响了起来，有些孤寂。

红璆叹了口气，任由着夜的凉风吹抚着面颊，让自己稍微清醒清醒。

在那夜色深处，一道光逐渐显现成了人的模样，红璆定睛看了看，不免有些讶异。

“兄长。”

“你……你怎么会跟过来？”红璆几步靠近了过去，拉着自家弟弟躲在了假山的后面，防止被人看到。

“快点回家吧，父亲已经大怒。我苦苦哀求，他才允许我过来劝你回去，若是你不愿，恐怕……便会动人来抓你了。”

想来离家也有大半年了，不仅仅翘掉了族长宴会，还偷了秘宝，甚至擅改命格，哪一项都足以打断他的腿。

他倒不是怕，当初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早就已经想好了后果，只是……如今栾天骄在京城还没有立稳根基，他这个唯一的帮手走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