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岩道:“自杀的可能性不存在,彭建虎是我们组昨晚刚发现的一个重要的犯罪嫌疑人,从早上开始就已经对他实施了通信监控。
早上八点多他还给他的助理打电话说会议行程的事情,而且他的身份地位,和最近的种种迹象都不足以说会自杀。
所以我认为目前的疑惑应该在于他是怎么被杀的?
为什么被杀?
被谁杀?”
“基于他被杀的推测,那引申出来的疑惑中,我目前更关心一个问题,他被谁杀?
是仇杀?
还是组织内的纪律戒杀?
或是灭口?”
“仇杀的话,一定是利益冲突上的纠葛。彭建虎所在的贩毒集团,是本市最大的组织最严密的贩毒集团,目前还没有什么样的帮派敢去挑战他们的地位,这针对的就不是一个人的事情,是相当于向彭建虎背后的组织力量挑战,这种可能性很小。”
陈刚说道:“据我调查,彭建虎嗜赌如命,会不会是赌债纠纷引起的仇杀。”
刘国庆道:“赌债纠纷是求财,彭建虎的家世背景,他活着,总能要回来,何必去杀他。”
窦岩道:“如果这样子思考的话,他的死可能和他自己组织内部的原因有关系。
那是组织内纪律戒杀?还是灭口?
我现在比较担忧的是灭口,因为如果是灭口的行为,那说明我们对他们的行动暴露了。”
战杰道:“钱冠华那边有什么异常没有?”
窦岩道:“目前没有发现异常,不知道他是不知道彭建虎已经死了呢,还是说他早就知道彭建虎会死,目前严密监控他的行为,如果察觉到他有任何逃跑的迹象,我们就收网。”
战杰道:“你们其实也只是从今天早上才开始对彭建虎展开监控调查,甚至针对他们的船运线路的调查还没有真正开始,被他们察觉的可能性基本没有。
我们可以做个假设,就算说钱冠华说的那个幕后老板早上察觉了我们对彭建虎的调查,既然是调查,就说明我们不会这么快收网,他们何必这么急迫灭口呢?
何况彭建虎作为他们组织比较高层的人员,那么重要的位置,怎么可能这么快的轻易灭口,这不符合常理。”
窦岩道:“昨晚我们收获的一个录音证据里,有一段对话很奇怪,彭建虎问钱冠华说为什么最近运送的货少了,钱冠华反问彭建虎知不知道市场被瓜分的原因,这话像是打机锋,有互相试探的意思。”
战杰突然道:“等下,我想起一个事情,前几天我听二队给我汇报了一些情况,最近出现一条新的线,出货急,价格低。
二队现在正在追查这条线,目前还没有完全掌握,不知道和彭建虎有没有关系。
如果有关,那就和他们组织的纪律戒杀有关。
目前可以比较肯定,我们暴露的可能性不大,不是因为我们的暴露引发他们的灭口行为。”
刘国庆道:“今天做并案分析的原因我刚才说过了,市局很重视这个贩毒集团的案子,而彭建虎的死牵涉多方,对这个案件的进展造成了影响。现在我来总结几个问题,这也是你们接下来要去解决的几个问题。”
“第一,在临江市,我们目前锁定的这个贩毒集团,能够确定犯罪组织的架构是有一个比钱冠华和彭建虎更大的人物,在统筹指挥着贩毒组织的运作,钱冠华负责组织实施新型分销,彭建虎负责毒品运输。
这次彭建虎的死如果是他们组织内部的锄奸行为,那必然会有备用的线路和人物在负责,这个人是谁?”
“第二,钱冠华录音里提到的老板,这个人是谁?”
“第三,重案组对于这个命案的侦破至关重要,因为这是我们指向那个组织的另外一条线索。”
“这三个问题都服务于一个目标,就是破获这个我们至今为止遇到过的组织最严密,犯罪手法最隐蔽的贩毒集团,我决定并案侦查,我总负责这个案件,战杰的缉毒队和陈刚的重案组,涉及到的这个案件的案情统归我处,统一指挥。”
战杰和陈刚站起来说道:“是!”
与此同时,这座城市的另外一个房间里,进行着一个对话。
钱冠华口中的老板,就坐在书桌前,桌前铺了一张宣纸,钱冠华在旁边给他研墨。
要是我这个时候看到这个人,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他正是前两天在史珍湘家里吃饭时,电视《临江名人录》里的杨光明。
杨光明说道:“今天叫你过来,是告诉你一件事情,彭建虎死了。”
钱冠华研墨的手停了一下,抬头看着杨光明说道:“是上面的指令?”
杨光明摇头道:“不是,是我的指令。昨晚我让你问他知不知道谁在分我们的市场,那是给他最后一次机会,他要是主动认错,我就饶了他。
可是他只是一个自以为是的蠢货,自己错失了这个机会。”
他一边说着,手指了一下他茶几上的茶杯。钱冠华过去端过来,他喝了一口继续说道:“他一个世家公子,要不是嗜赌如命,债务缠身,又不是家里的第一继承人,也不会被我们拉上船。
这么多年来,我们帮他打通那么多的关卡线路,现在翅膀硬了,还想自己携带私货。
做我们这一行的,贪婪是会被理解的,但是愚蠢就不能够被原谅。
他那样子的出货,迟早会被警察锁定,到时候会牵连到我们的组织。”
钱冠华道:“先生说的是,他这条线不掐断,迟早会祸及我们。之前我就听说他又输得很惨,这是穷凶极恶了,真是找死。”
钱冠华磨好了墨,杨光明提笔在纸上写着“嗜欲者,逐祸之马也”
钱冠华问道:“先生,那运输这条线以后谁来接替他?”
杨光明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他,钱冠华接过来看了下惊讶道:“啊,是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