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有眼,我维彪还活着。”
我们在经历过这件事后都惊魂甫定,像是得了强迫症一样随时检查自己身体各处,仿佛感觉还有一条条水蛭藏身于我们的身体各处。
维彪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倒在医院废弃房间里一处翻倒的推车旁,狞声骂道:“要是再碰到那疯女人,你别拦我,敢对我耍阴的,不搞死她,老子今后就跟她姓!”
我无力瘫坐下,颓丧地摇摇头,“人心难料,人心难料啊!”
“小哥,歇会儿吧,咱们现在没什么力气,别到时候再碰上皮影游街或再碰上啥稀奇古怪的机关,那就真的没戏唱咯。”
维彪变戏法似的从哪里摸出一根烟来,突然想到没火了,只得叼在嘴皮子上闻闻味儿,他一边抚摸半边脸上的刀疤一边用溜圆的小眼睛打量着我,突然咧嘴一笑:
“今天晚上能被搞来这儿的都不是什么好搞的主儿,我、苏联女特务、高启良还有一个日本姑娘,他们有的人背景关系我摸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像那个高启良,我早知道他是个国民党安插在大陆的眼线,已盯他半个多月。剩下弄不明白的也没法子,但绝对不简单。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四个人多多少少肯定和这操蛋的陆军医院有什么关系,黑时针选择的地儿一定是有什么理由。”
“这真是……我可听千野葵说过,说是二十多年前,就在这所陆军医院里发生过无比骇人的恐怖的事情。”
“哦?”维彪瞬间来了精神,“你见过那个日本姑娘了?原来她叫千野葵,原来她姓千野……”
“
你还没碰见过她?但这奇怪,就是不知道她究竟去了哪里?”
我说。
“我记得,当时在这所陆军医院里有一位医术精湛的外科医生,日本人,还是国际反战联盟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瞪得老大,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
我诧异地看着他,问:“怎么?你知道这事儿?”
“我?嗐,瞎说什么,二十多年前那会儿我维彪还他娘的连枪杆子都没摸过呢,连新兵蛋子都不是,也不在意这事儿,毕竟战争年代嘛,什么地方都可能死人的。至于详细的事儿是听老爹有一天给我讲的。”
“是么?你老爹当年在这儿工作过?”
“哼,何止啊,他当时是派遣到这片战区的部队团长,呃,部队番号啥的我就不方便说了。总之在一次负伤休养顺带慰问伤员的行程中,发生了那件事情。”
“那件事情?”我追问道:“你是指的新型的化学武器恐袭么?”
“对,没错。看来是对上了,没想到那日本姑娘对你说了不少这事儿的细节呐。”
“你继续说。”
维彪重重闻了闻鼻子底下夹着的香烟,一副沉醉享受的样子,“好吧,我就和你说说关于那件事的故事。”
1943年某日于陆军101医院: